朴这个人就是如此好观察,他明显的迟疑让叶琼想要再添一把火,却在看到他脖颈儿露出的翅膀刺身时,稳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那应该是他服役时留下的刺身,朴一直作为一种荣耀留在身上,像是过去的印记,证明着曾经留下的岁月。
她突然觉得还是适当就好,朴这个人虽然并不像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却绝非感觉迟钝的傻子,否则怎么会是那个著名的火鸽部队唯一活下来的人,就凭这份阅历也绝对简单不了。
急切与浮躁,现如今对她来说就是催命符,叶琼悄无声息的深呼吸,平定自己焦虑的内心,事到如今,她这种直接了当冲向目标的臭毛病还时不时的发作。
叶琼歪头看向蹲在一旁的朴,见他安静的眯眼思考,便开始庆幸自己及时控制住自己的这张快嘴,“婆婆妈妈的,干脆换手机号,彻底断绝联系,世界从此清静,再没有那么多事儿。”
朴起身垂头丧气,似乎不愿与她再多说,径自出门,须臾,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清粥。
叶琼颇不乐意的接过,惨白的大米,惨白的瓷碗,让人极其嫌弃的卖相。肚子合时宜的‘咕噜’一声,她心情低落的开始吞白米粥,意料之外的滑香甜腻,尝着应该是蜂蜜。
朴看着她吃的欢快,自己蹲在一旁像只大狗一般郁闷非常,并且越来越郁闷,就因为她几句看似根本没有走心瞎扯的话,他不悦的跳起身甩手走出去,不过片刻时间,也端了一碗粥回来,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埋头喝粥。
朴就这样每天端着粥来回,时不时被叶琼模棱两可的话激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陪着也喝上一碗,两天后叶琼开始大吃二喝,朴却喜欢上了这种清粥的味道,每天下午必来一碗,充当下午茶。
两天了,自从她醒来的下午朴和亚恒通过话后,再没有音讯,只说会很快回来,也没有具体时间。
说不心急是假的,即便她现在保住了性命,也还没有确定亚恒的态度,她和他的这次对话,直接决定日后的行动。
叶琼盯着窗户边斑驳的树影发呆,口中喃喃自语道:“我被囚禁的地方有两棵遮挡阳光的树,一棵不知道品种,另一棵我也不知道,但我十分想要将它们一起砍了,呜呼。”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侧过身打量正做着常规训练的朴,心里戳戳倒倒算计着要说的话,先攻克一个难题算一个。
她起身蹲在朴身边跟他一起做训练,朴像个火炉一般向外冒着热气,汗水打在地上,积成一滩,“怎么了?看你好像心情不愉快?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朴一个鲤鱼打挺蹲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怎么样,我学的功夫。”
叶琼学着他的样子轻松翻身坐起,十足轻盈,“一般般吧。”根据她对朴的了解,他这样岔开话题,那是郁闷到极点了。
果然,朴起身灌下一大口凉水,沉默还不足一分钟,便颇暴躁的敲着桌子,“我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就这么结束,这么随便的结束,肠子好像打结了一样,不舒畅。”
叶琼不赞同的摇头,“干脆点,快刀斩乱麻,总比你在这里纠结的好,如果你回去,还要纠缠下去,那就没完了。”
朴似乎憋着一口气,垂下头,晃着脑袋,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