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马特开头就被饺子给齁得个够呛，并不介意李四语气不好，只是迂回道：“你这手艺……怎么不再找个厨师？”

李四作为店家的老板，自然不会什么都事事亲为，原先店里面确实是有个厨师，但是边陲镇的人，大多都活不了太久，不仅是外部环境的威胁，还有的是……自己的选择。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大哥此时也没好气，闷声道：“关你屁事。”

接连碰了几个硬钉子，杀马特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干脆开门见山：“那外地人的底细你摸清楚了？”

“你都不清楚，我又哪里清楚。”李四哼了一声，他根本不相信杀马特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儿也只不过是来试探他的口风罢了。

真好吃饺子馆屹立不倒，李四在边陲镇自然也有自己的眼线，但是他手伸得在长哪里比得上天生就在脏泥里打滚的杀马特。

“那我告诉你。”杀马特拿着筷子戳着饺子馅儿，低声说：“他们从堕落之地来。”

李四猛地抬起头。

“这阵子也就亚克斯那帮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混不讲理的胡蛮子杀进了堕落之地，但是没过多久，又灰溜溜的从堕落之地离开，没有人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你说那帮带着圣女逃难的难民可能还活着吗？”

李四的头又垂下去，看杀马特糟蹋食物，就把盘子抽了过来：“爱吃不吃，别糟蹋东西！”他说：“活着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左不过都是亚克斯的事，边陲镇处在三不管地带，鱼龙混杂，连你我都不知道这背后到底藏了多少秘密……难道他们还打算派兵来攻打不成？”

“那些难民活还是死，圣女又是否还会出现，而这又会给边陲镇带来多少变故……这些事情，说大算不上什么大，说小其实也不算小，就是有些麻烦罢了……边陲镇经历太多风风雨雨，但你说真要让我这么关注，确实还够不上份量。”杀马特说完后，端详着李四脸上的表情：“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凡特鲁的禁军统领，当年神殿最看重的斗气天才，怎么会因为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就被罚下狱……到底是得罪了哪方神圣，才会如此，这些年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我想起了一个整个北大陆都知晓的传闻……堕落之地有神。”

李四冷笑一声。

“你是凡特鲁神殿特别安排的棋子，安插在边陲镇数十年……什么得罪权贵，都是神殿放出来的□□。你在这里，只是做一件事……你在监视，监视堕落之地……里的那位……”神明。

“你活够了？”李四打断他，抬起头认真的看向杀马特：“不怕死了？这种事也敢说出口，凡人哪有力量敢对抗神明，更别说监视……真是可笑至极。”

“对抗？”杀马特那乌七八糟的造型都挡不住他那双放光的眼睛，抓住李四言语当中的漏洞：“为何不是冒犯？哈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是不是！神殿到底是神殿，到底藏着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秘辛。

都说那位……是堕落的，但是我根本不信！我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位因此成神，神殿为此吃了个大亏，岂可干休！？于是四处污损他的名声，迫害他的信民，呵，明着打不过就使阴损的招数，谁都比不过你们神殿。

这些年那位一直待在堕落之地不出来，都说早已经陨落，不陨落也神力凋零……一个没有信民的神明，空守着大片土地，日复一日，怎么想都难以久存……可你们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够了！”李四出声打断：“你已经疯了，懒得再听你胡言乱语，当我这顿请你了……”

“不够！”杀马特大笑起来：“你急了？你慌了！因为我都说对了！胡蛮子无所顾忌，能那么顺利的冲入堕落之地，我不相信这其中你没有动手脚……你们太想知道那位的情况了，就算那位脾气再好，面对这样明显的冒犯，怎么可能不出手……说不定圣女就是你们神殿故意引入堕落之地的！想当年，那位就是爱多管闲事的主，说不定这次也会救下这位落难的圣女。”

“这都是你的臆想！”李四虽然三番两次打断，但是并没有真的起身离开……他确实想知道杀马特到底知道多少。

“胡蛮子空手而归，圣女不可能在堕落之地久待，果然没过多久，一个从没见过的面孔从堕落之地前来，出现在边陲镇。”

“他跟那位……到底是何关系，别说你，我都好奇。”

李四面无表情：“好奇心太多了可不好。”

“我在边陲镇待太久了，久到我骨头都酥软了，再不动动，人都要废了。”

“你那些脏活还不够你松散的？”

“那哪里有直接跟一位神明对抗有意思。”杀马特收敛起脸上夸张的表情，神情认真道：“凡人成神前所未有，但是那位做到了……只因为他屠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