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苏魄天本想跟他分辨，看了他一眼，又住了嘴：“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他骑上马，忽略还没有好的伤势：“躲躲躲，老子都躲了一万年了，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躲了！！驾——”

……

……

柯基并没有走远，他越走越慢，一边走一边往回望，没有人追上来，也没人叫住他。

他不敢反驳苏魄天的决定，知道苏魄天不会害他，但是……但是……

他咬着牙，又回头向前，每往前一步都艰难无比，像是陷入了泥沼，生涩而又凝结……他真的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他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按照苏魄天的吩咐，就这么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苏魄天救了他的性命，虽然苏魄天脾气不好，又矫情又暴躁，但确实是救了他，这个是掩盖不去的。他原本打算这辈子就为苏魄天做事，当还人恩情，哪怕再微不足道，可至少心安理得。

他从没想过苏魄天其实是不需要的。

就像他说得那样，顺手为之的事情，无关紧要……跟着他反而性命不保，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生命，再不明不白的死去，确实有些可惜了。

可是，他不是不明不白的死啊。

柯基站住不动了。

他想起了自己在逃难过程中为了救他死去的父亲，想着临死前让他放手的汤木，想着睡死过去的西朗爷爷，他们都要他好好活下去。好像除此无大事了一般，活下去，活下去，就只是活下去……一路上，死了那么多人，就他活着，他不想再这样活着了！

他是听话的，父亲活着的时候，听父亲的，汤木死之前听汤木的，现在听苏魄天的……但是他突然不想再那么听话了！！

回去，回去！！要死，就一起死！！

柯基猛地掉过头，脸上的泪水被抛洒出去，这是最后一滴眼泪了，他以后再也不会软弱的落泪。

苏菲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欺骗吗？我想亲自问你。

大人，对不起。柯基辜负了你的期望。

他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什么人！”装备精良的神殿骑士停住脚步，目光落在远方奔跑的柯基身上。

“一个刚学会斗气没多久的学徒。”另一位穿着白色法袍的牧师道：“边陲镇的事要紧，不用管他。”

……

……

黑龙越飞越高，他爪子上牵扯的力量也越来越细，到了随时都要崩断的地步。一旦崩断，那被拽上天空的真好吃饺子馆就会猛地从天空落下来，直至尸骨无存的地步。

真好吃饺子馆里面的人要么在那道莫名奇妙出现的术法面前，跑走了，要么就被黑龙哥变出原型后掀飞了，还有一些惨被法阵一同禁锢的，沦为两股力量的夹心饼干早早去世。除了与法阵性命相连的李四，这座饺子馆除了东倒西歪的桌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黑龙觉得自己可以跟李四好好谈一谈了。

“你做啥子打俺？”它问道。

李四自知自己性命不保，也不惧了：“那位待在堕落之地近万年，谁都不放心他真的就再也不掺和大陆的事情……神殿从数千年前就开始谋划，他要不出来还好，要是真出来了，那就让他有去无回！”

黑龙听他说完，又问：“那你又做啥子打俺？”

“谁知道你这头龙会化作人身，我以为你是……”李四住上了嘴。

黑龙笑了起来：“几千年谋划就给俺做了个脚铐，就这还想对俺主人下手，你们这些凡人啊……这么多年，仍旧像是俺脚边的蚂蚁，不知天高地厚，总想咬死大象……”

李四没有再辩解，知道说再多不过是自取其辱，干脆闭上嘴什么也不多了。

“神殿几千年的谋划，被俺一不小心一翅膀给掀飞了，要是让俺主人知道，又要骂俺。”黑龙伸出爪子抓住真好吃饺子馆，巨大的头颅凑近站在被掀开屋顶的饺子馆内的李四。

“俺给你个机会，斩断你跟法阵的联系，虽然你可能会因此掉段，但是至少能够保住你的性命。”黑龙吐出的鼻息喷洒在李四的脸上：“你帮俺把这场戏继续好好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