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云元年十一月十一日,天空中飘着如鹅毛般的大雪,寒风肆虐着鼎阳城的每一个角落,整片街道处在紧张而又压抑的氛围之中。
今日有两件大事,一是他们的皇上要立后了,而且还是怀安王府的嫡亲大小姐柳如兮,那个从不受宠的嫡小姐到六皇子妃再到皇后的女子。
另一件事便是当初叛国导致抗敌惨败的贼人已经被抓到,那便是开阳王府,当今的皇后的亲外祖。
消息一出,一片哗然,百姓们议论纷纷,难以置信,奈何证据确凿已被公布,留下的只是叹息。
午时三刻,监斩台上,一众家眷笔直的跪在那里,背上插着死囚的牌子,刽子手手中的刀锃亮锃亮的。
围观的人屏息以待,“不......不要,快住手。”这时,一个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穿过整个行刑台,却没有换来任何一个人的注目。
一道道光影闪过,手起,刀落,鲜血四溅,喷到跪在地上散着头发的女子,似乎还能感觉到那温热的液体,瞬间,染红了整片街道。
她跑向那些被斩的人,却是直直穿过了那些身体,画面突变。
相似的容颜,不同的境遇。
穿着红衣凤服,凌陌凉不带丝毫感情,高高在上的看着跌坐地上的柳如兮。
“柳如兮,你知道沐风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吗?因为你蠢,也因为权利,你外祖的权力,足够助他登上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在他眼中从来都只有权利,和你不过是利用与逢场作戏罢了,而我,亦是如此。”
柳如兮不停的摇着头,“不,不可能,沐风不可能这么做,还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一直视你为亲姐姐啊。”
凌陌凉走到柳如兮面前,蹲下,挑起她的下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你知道吗?开阳王府上上下下全都被斩首了,而且是以通敌之罪论处,揭发的人就是你,现在你可是人人称赞的大义灭亲之人啊。”
柳如兮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面前之人的衣领,神情激动,“你们怎么敢?怎么敢?我要见皇上,我要问清楚。”
凌陌凉一把掰掉抓住衣领的手,把柳如兮甩在地上,起身背对着她,“你死心吧,皇上他不会来的,不过呢,过几日皇上就会安排人为他们平反,到时候你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你说,你可承受的起?”
凌陌凉拿起托盘上的酒,递到她的面前,“来,把这杯毒酒喝了吧,喝了你就解脱了,来世呢,定要把眼睛擦干净,认清楚了人,可别再被骗了。”
柳如兮手撑着地面,头发散在前面,“呵,呵呵,原来他是对的,他早就说过南沐风不可信,是我自己太蠢,太蠢啊。”瘆人的笑声传遍整个大殿,慢慢闭上眼,两行血泪从眼角滑下。
“枉我柳如兮聪明一世,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原来都是骗局,都是骗局。”垂着的头,充满死气的声音,一汪清澈的眼睛变得浑浊,最后黯淡无光。
犹如死人一般的眼神看向凌陌凉,起身,接过她手中的鸩酒,一饮而尽,红色的嫁衣划出好看的弧度,杯落,人倒,嘴角露出一抹惨然的笑容,似讽刺,似解脱。
苦涩的酒从喉管中滑下,嘴角渗出黑色的血迹,在红衣的衬托下愈加的明显。
柳如兮靠着殿中柱子,眼神逐渐焕然,可是却是死死盯住凌陌凉的背影,嘴角黑色的血不断涌出,“你,你们得意不了多久的,会,会有人替我报仇的,呵呵……”声音一声比一声低,直至最后没了声音。
隐约中,她仿佛听见了外面传来刀光剑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