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吃喝间,从外面进来个汉子,头戴毡笠,一块头巾从头缠到脖子下,低着头,手拿宝刀,用枪挑着一个大包袱,抬头喊来酒保时,花荣看到他左边脸上有着好大一块青色胎记,忽然想到一个头一个倒霉人物,青面兽杨志。
示意了一下林冲,花荣起身走过去问道:“兄弟可是那殿前司制史杨志?”
那汉子顿了一下,手抓紧了宝刀,“正是,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听他承认,花荣哈哈一笑说道:“小弟花荣,旁边这位兄长就是那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正好在这里碰上杨制史,不如一起做可好?”
杨志听后,抱拳说道:“原来是花寨主和林教头,幸会。”看那表情很是有一些紧张,显然也听说了梁山的名声,怕被强拉上山。
也是杨志虽然倒霉了点,(十人压运花石纲,九人都送到了,就他一人翻船了),没有担当了点(船翻了他却跑了),怯懦了点(打东昌府被张清一石子打到了头盔上,根本就没伤害到身体,就胆寒心丧,伏鞍归阵)。但人家好歹也是将门之后,有资本能够东山再起。
而且杨志也不怎么会说话:“花寨主可是要说杨志投山?如果是,杨志恕难从命。”
好在花荣和林冲都不是轻易动怒的人,微微一笑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刚巧遇到杨制史,交个朋友罢了。”
也是杨志有些多疑还不会说话:“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我看你们分明是想要麻翻了我,好绑上山吧?这酒店也是你们梁山开的吧?”
花荣听了皱了皱眉头,可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朱贵可不惯着他:“呔!哪里来的颇贼,我梁山要拿你还用的着蒙汗药?好大的口气,看我来拿你。”说着就要上前厮并。
花荣连忙起身拦住他,杨志这家伙是口臭,但人家有真本事啊,自己都不一定是对手,更别说朱贵了。其实本来朱贵也不是冲动的人,这次是看这人当着寨主的面诬陷自己的店,就没忍住,要知道寨主最恨用蒙汗药害人了,当时开店时就说过不让用其害人。
花荣皱眉道:“小寨确实在在招贤纳士,不过山寨都是自愿上山的,从无一人是强拉来的,制史要是自愿上山,小弟欢迎之至,不愿上山也不会用强。”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到这了,林教头在山寨也正好没有能放对的人,两位就在此比试一番吧,林教头胜了,就请制史到小寨暂住一日,交个朋友,杨制史胜了,就自便吧。”
“好,我要胜了,到时可别拦我。”杨志说完就抱着刀率先出门等着了。
看林冲提了两杆枪也出了门,杨志就要拔刀抢先出手,不想这时,一根长枪已经插在了身前,就听林冲说道:“早就听闻杨家枪法独树一帜厉害非常,不知今日可否一见?”
“哼,如你所愿。”杨志拔起长枪,见枪尖入土颇深,不由对林冲重视起来。
发了一声喊,两人同时冲向对方,但见两根长枪,枪枪碰撞,上挑下砸,左拦右刺,好不热闹。
杨志的杨家枪法走的是大开大合的沙场血战的路子,而林冲的林家枪法却是有点四两拨千斤的意思,夹杂着几十招的杀招,更是不好对付。
说话间两人已经斗了七八十合,杨志的枪往前一送,林冲持枪挡住,两人的枪穗恰巧缠绕在了一起,往回一扯,没能分开。所幸你压我顶的较起了力气。
花荣见此,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取弓搭箭一气呵成,箭矢射出瞬间而至,两缠绕在一起的枪穗射断,高声笑道:“两位停手,这局就算是平手吧,怎么样?”
林冲自是没意见,他本来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之人。
杨志暗道一声惭愧,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刚才林冲还是游刃有余,可是他已经有点气喘了,再有几十回合他必败,再说那花荣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刚才那一箭不愧小李广之名,抱拳说道:“我输了。”
“制史说笑了,兄弟之间切磋一下,哪能分出胜负。”花荣笑着说道:“走吧,我们进去喝酒。制史今晚就在上山住一宿,明天再走不吃。”
在酒店吃了一顿,天色近黑,花荣林冲杨志三人乘船上山,自从打了一架输了,杨志就收起傲气,不再是那副面瘫的表情了,也能聊起来了。
期间就问起了他此次要去哪里?说是要去东京汴梁,正好花荣说也要去汴梁接回林娘子,不如一起同行,杨志立马同意。说起来也奇怪,杨志生这么大就没教过什么朋友,却对花荣这个才一面之缘很有好感。也许是从那眼看自己就要输了的一箭产生的吧。
三人走在蜿蜒向上的路上,不时的经过三五个带着武器的士兵和十几个手无寸铁的俘虏从旁经过。看着向花荣敬礼的士兵,杨志问林冲道:“那些手无寸铁的也是山寨的人?”
林冲笑了笑说道:“算是吧,他们本来是济州府内的官兵,前几天来攻打山寨,被寨主设计全擒住了,现在是在劳动改造,表现好的,到时候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留下的就放他回去。”当然花荣的原话是,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就再改造。这就没必要让杨志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