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水带云飞、白蕊姬离开蜀山行走人界，云飞觉得毫无必要，毕竟凡人的苦悲在他这个神界殿下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白蕊姬已经尽力做到心平气和，毕竟她想知道于水为何将她也一起带出了蜀山。

此后三天，于水又带着云飞、白蕊姬行走，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白蕊姬的脾气早没了，云飞的脾气也磨掉了一半，第四天开始，便只有云飞一人跟着于水行走。云飞甚至没有问白蕊姬的去向。

第十天，云飞的脾气终于磨光，于水一甩手，白蕊姬从他的袖管中滚了出来。

云飞仍旧二话不说，白蕊姬倒在地上。

于水问道：“你们就没话要说？”

于水见两人都不言语，冷笑一声，“这么快就认命了？”

云飞有气无力地说道：“以这世间最高法力节制我们，有意思吗？师父该不会是在锁妖塔禁地呆了万年，太无聊了吧？”

“十九天，十九天而已。”

云飞一拳递出，于水躲都不躲，当云飞的拳头打在于水身上，云飞便栽倒在地。

白蕊姬已经盘腿坐在了旁边，看着眼前这一切，云飞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却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于水不过就是仗势欺人，如今我就是一个凡人，打不过你很正常。”

于水也不恼，“起来，再打。”

云飞干脆不搭理于水，白蕊姬不过就在旁边看着。

“这么快认输了？真没骨气。”

于水见两人都失去了精气神，摇着头道：“你们知道凡人一生一甲子，要绝望多少次吗？又要从绝望中生出多少希望吗？”

云飞也盘腿坐好，一甩衣服盖住腿脚，“就跟谁不会绝望似的，我现在就挺绝望的。”

“我叫你起来打我，你为何不起来？”

“打不过，认输了。”

“认输？你不过是赌气罢了。因为你知道，就算你不听我的，我也不会杀了你。”

云飞心头一紧，“您逼着我给您当徒弟，就是为了杀了我？”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是神界的小殿下，是神帝之子。所以你做什么，都有退路，你就不可能真正的绝望。”

“我还不够绝望？当时您把我的石龙打碎了，我大道无望，又在神界失去了所有的名声，成了您的阶下囚，我还不够绝望？”

“你怎么不学学你爹？”

“我爹？”

“他的石龙被我拿走了，他绝望了吗？”

“他都处在高位上了，面子里子还不是想有就有，他绝望什么呀。”

“你在神界，就是这么看待神帝的？”

“我知道，您想说神界也是波诡云谲，我爹的地位也不是那么安稳。”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于水仰望着天空，“只是这世间，谁都能

绝望，就他不行。”

“师父，您是说，能绝望还是好事喽？”

“能绝望说明你还活着，绝望中生出希望，才是好事。”

“您就不怕我绝望过了，站不起来。”

“那你就不配谋求神帝之位。”

云飞想了想，说道：“师父，之前我在神界，所有人都对我寄予厚望，我谋求神帝之位，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如今，我成了下里巴人，泥土沾身，饥饿难耐，不断绝望，我觉得现在我想谋求神帝之位，才是天大的笑话。师父，您不会就像让我这样吧？不过您有没有想过，我不去争神帝之位，有人会争，他们争到了，也不会建立一个您希望的世界。”

“你们两个，就坐在这边，一直坐下去吧。”

云飞与白蕊姬互看一眼，就听于水继续说道：“日后，神帝的位置绝不会空着，蜀山的掌门之位更不会闲着。”

“您想叫我们去争，总该教我们一些有用的东西才行吧？我们在这里当凡人，就能够着那遥不可及的位置吗？”

于水鄙视地看着云飞，“瞧瞧你，从想灭掉整个秘境，到如今承认自己是个凡人，不过一年时间而已。从满肚子怨气，到连再打我一圈的力气都没有，居然就用了十九天时间。”

云飞蹭得一下站起来，“你就只会讥讽我们，嘲笑我们，打击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