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非拿着蒲扇摇摇晃晃走来,“你说你们坐这么高,我还得上来找你们。”
丹冬赶紧站起来,扶着麟非坐下。“二舅舅,您,恐高啊?”
麟非笑呵呵道:“脚不沾地,心里不踏实。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东方神起嘴角上扬,一脚踏出,如坠云海。麟非吓了一跳,丹冬却稳坐钓鱼台。麟非定睛一瞧,东方神起脚踩一只四翅蝙蝠缓缓上升,咧嘴笑着。
“舅舅,小妖女,要不要坐着我的宝贝们,去北邦转一圈?”
丹冬双手环胸,与麟非对视一眼,说道:“你非要这么嘚瑟吗?西域王大人。”
东方神起一脸傲娇,神气活现,“我现在这么厉害,不去炫耀一下,都对不起我的这些兽们。”
麟非扇着扇子,提醒道:“你这个西域王还是消停点吧,妖精大军还在北邦,你现在杀过去,想打草惊蛇吗?”
东方神起瞬间没了脾气,瘪了瘪嘴说道:“我带着凶兽们杀过去简单,只是那些妖精们……”东方神起看向丹冬,“当年大哥带领凶兽大军抵御西域城军,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可是大哥,也无法完全掌控凶兽的进攻与撤退。我若是带着他们过去,必然从战场撤走我所有的人,那妖族可就……”
丹冬心情沉重,说道:“如今的雾灵山还无法接收二十万妖族,而黄宁,也不可能让我带走他们。”
“那你想怎么办?”
丹冬看了看麟非,又看了看东方神起,“我最近一直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这么做了之后,能不能统一妖族,更不知道这么做了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还会改变你自己?”东方神起紧张万分,“你不会想用什么秘术,牺牲你自己,换取妖族的和平吧?”
刚刚有点难过的丹冬,无奈地白了东方神起一眼,“哪有这样的法术。”
麟非扇着蒲扇,缓缓说道:“六界的历史上,没有一次大一统不伴随着流血牺牲。今日,你若不狠下心来,只会造成更长久的损害。”
东方神起疑惑地看着麟非,要不是东方神起脚下那只四翅蝙蝠,麟非一定不顾高度,跳起来给东方神起一蒲扇。
“亏你还是丹冬的师兄,她最不愿意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东方神起恍然大悟,“小妖女,我知道你不想滥杀无辜,可是投身战场之人,哪个无辜?你想让他们都活着,可他们若自己不想好好活着,你又能保护他们多久呢?”
“可是当年,师父牺牲了自己才换来他们的活命。我若不管不顾,又怎么对得起师父?”
“你师父叫你确保他们所有人活命了吗?”麟非看不惯丹冬的纠结,站起身面对丹冬说道:“当年秘境被攻破,你师父身死道消,他是为了给妖族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而不是为了某一个妖精。丹冬,你师父他自己都能死,又有多在乎到底谁死谁活?他让你离开秘境,是希望你能带领妖族走下去,而不是让你保护哪一只妖。你是妖族的长老,不是谁的护道人。”
“对对对,舅舅说的对!”东方神起不知道如何安慰丹冬,只能完全赞同麟非。
丹冬长叹一口气,蹲下身,双手托着下巴,说道:“师父、小姨、小满都已经身归混沌,银发婆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曾经我在秘境里最熟悉的这些人,都不在了。我对秘境的记忆,只剩下整整齐齐的街道,歪七扭八的房屋,广阔静谧的森林,永远热烈的天气。
可秘境,是三千万妖族的家园,她的发展,离不开所有妖精的努力。我时常在想,如果不是他们,秘境会是什么样子?如果神界攻来的时候,长老和绿影他们没有拼死抵抗,今天的我,又在何处?
东方神起,二舅舅,我不是非要所有妖精活命,只是有点难过,有点不甘心。”
麟非拍了拍丹冬的肩膀,说道:“东方神起这凶兽大军,不会明天就杀到北邦,你还有机会从北邦带走更多的妖精。与其在这里难过,不如回雾灵山去,与大家伙商量商量怎么办。”
“雾灵山是人界的地盘,神界让我们坐拥两座山头,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云飞答应提高我们雾灵山的山水灵气,却没有答应给我更多的地方,我们想接收更多的妖族,也没法。”
“哎呀你怎么傻了。”东方神起终于从四翅蝙蝠背上下来,飞到丹冬身边,“你不会按照师父当年的方法,弄出一个第二空间。”
“不可!”不等东方神起说完,丹冬就否定了他的建议。“万一哪天又出了问题,岂不是叫我去死?我还没活够呢。”
东方神起一愣,旋即笑道:“那倒是,你还这么小,千万别没事想着生啊死啊的。”东方神起一手按在丹冬的肩膀上,说道:“以前你总说咱们妖魔是一家,不如等我统一了魔界,给你们妖族一块安身立命之所。”
“真的假的?”丹冬一把抱住东方神起的肩膀,“师兄,这话我可当真了啊。”
“当真呀。”东方神起一脸正经,“人家神仙两界都知道相互合作,我们妖魔怎么不能相互扶持了?以后,师兄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