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除夕夜人多,且那天后宫的嫔妃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师明月也就只能认出最显眼的岑贵妃来。她道:“宫中的情况其实我还不太了解,不过我方才看岑贵妃似乎是不把惠妃放在眼里。”
傅月理笑道:“确实,惠妃的父亲是户部尚书聂树人,而禁卫军统领石阡是惠妃庶母的侄子,名义上是惠妃的表弟。岑贵妃的兄长是镇西大将军,父亲又曾是当朝太师,她自然可以不把惠妃放在眼里。”
“原来是这样,那石阡与惠妃、三皇子的关系如何呢?”
“不怎么样,毕竟不是亲表弟,石阡这个人,他只忠于父皇。”提到石阡,傅月理不得不担忧,父皇命石阡教自己武功,而他虽在石阡面前表现的完全没有底子,可是石阡毕竟从小习武,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底细。
师明月对石阡知道的并不多,只觉这人寡言少语,挨岑贵妃骂的时候,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一句辩驳都没有。然而这样的人能得皇帝欢心,且坐在了皇城禁卫军统领的位子上,应当不简单。
贵妃帐中,炭火烧得正旺,温暖如春。许子苓为岑贵妃诊完脉,道:“娘娘的脉象已经正常,最近也不觉得头晕了吧?”
岑贵妃一边整理袖子,一边道:“嗯,不觉得了。还是许大夫医术高明,一来本宫宫中便指出了香料的问题,自从宫内不燃香后,本宫也不头晕了。”
“沉水香虽然是上好的香料,但人若日日置身于香氛中,于身体无益。”
岑贵妃抬眼,让一旁伺候的侍女们都出去,模样有些为难,似乎是接下来要说的话难以启齿。
“娘娘有何话不妨直说。”
岑贵妃一咬牙道:“许大夫,上次你来时,珩儿也在,本宫便不好开口。其实,本宫自从生了珩儿后,便再也没有怀孕过,也瞧过宫中太医,都说本宫身体无恙。本宫一直很想再要个女儿,你可不可以帮本宫看看,本宫为什么一直怀不上呢?”
许子苓暗暗觉得好笑,傅白珩大概还不知道他娘想给他生个妹妹,她道:“我为娘娘诊过脉,娘娘的身体并没有问题。您仔细想想,您在行房后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喝过什么?”
“没有。”岑贵妃对于饮食一向很注意,绝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许子苓道:“这些年后宫其他嫔妃有怀孕生子的吗?”
岑贵妃的目光冷了下来:“没有。”自从珩儿出生一年后,后宫再也没有嫔妃怀过孕。谁也不敢怀疑皇帝,毕竟皇帝这些年在后宫雨露均沾,身体也不像是有问题。
“娘娘,天意难测,您若实在喜欢女孩,不如抱养一个,或是等二殿下成婚后,给您生个孙女,养在身边也挺好。”
岑贵妃看了眼许子苓,发觉她的眼中满是深意,天意难测,难道真的是……
紫川谷内,有一只梅花鹿正在溪边饮水,丝毫感知不到危险已经来临,一支箭已经默默对准了它。
刹那之后,两支从不同方向飞出的箭没入了梅花鹿的血肉之躯。梅花鹿当即倒地,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再动弹。
是谁?秦铮从树后走出来,恰与对面走出来的高思祺对视。他认得高思祺,上一世唯一一次回京述职,他遇见了高家兄妹。那时他刚从皇宫离开,被傅月理揭露伤疤的他心中正郁闷,一出宫门,一把出鞘的剑就对准了他。
“秦铮!狗东西,认得我是谁不?!”劈头盖脸被一顿骂,秦铮看清对面的人,是师明月的表姐高思祺。
高思远抱臂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于礼,秦铮应当称呼他们一句表哥表姐,他也真的叫出了口。
“滚!少来跟我们攀亲戚。你当初带明月私奔,不是应该好好爱护她的吗!而你却纳妾生子,害我妹妹郁郁而终,没良心的狗玩意儿,把你的剑拿出来,我杀了你!”高思祺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