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跟一个小女子计较?”
上了马车,也无外人在,许子苓便直接开口问了。
傅白珩皱眉道:“我就是看不惯她明明身份卑贱偏生自命清高,装模作样,令人生厌。”
“若有选择,谁也不愿自甘下贱。”
“可她已经是个下贱的妓女,却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闻言,许子苓的眼中先是划过一丝惊讶,而后变为了然,“其实你是透过她看到了自己,对吧?”
傅白珩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继而斥道:“胡言乱语!”
“你先别急,”许子苓丝毫不惧他的怒意,缓缓解释道:“起因在傅白珩的眼睛复明,在这之前,你是太子的热门人选,在这之后,按道理说,你已经没有资格和傅月理争了。因为他是嫡长子,而你,通俗点说是庶子。所以你看不惯簪星明明是个妓女,却要故作清高,因为她不甘于自己的命运,就像你也不甘心只做个王爷。你是透过她看到了自己,你愤怒于她的抗争,因为你认为她应当自甘下贱。所以你是矛盾的,现在的你是否对你要完成的事产生了动摇呢?”
傅白珩紧抿着唇,脸色铁青,许子苓说得一句也不错。良久他状似轻松地笑道:“看来你对分析人的心理也有了解。”
“人的心理也是一门医学,我对此有些许了解。”许子苓笑了笑,“在我的认知里,殿下有能力、有手腕,不比傅月理差。何况什么嫡庶尊卑只不过是古人为了社会秩序定下的谬论,殿下根本无需在意,不必怀疑自己,大可随心所欲行事。”
傅白珩墨色的瞳微微颤抖,从来没有人会跟他这样说话,他不由得凝视着许子苓,坚定地说:“你当真是我的知己,这次我不会再动摇了。”
练武场,旌旗飘扬。傅月理正在随石阡打拳,按正常的教学进度,他现在是不应该进展的这么快,可石阡早就看出了他的武功底子,虽然没有明说,却调快了教学的进度。
一套通背拳打完,石阡停了下来,额头上都是汗,道:“殿下,今日就到这里吧,贪多嚼不烂,您回去再练习练习。”
傅月理道:“多谢石统领,我回去后必定勤加练习。”每隔三天石阡会给他上一次课,所以下次见便是三天后了。
与石阡分手后,傅月理回府,路过京中有名的一品堂时,他特意让小厮去买了桂花糕和栗子糕。带回府让下人分了给岳父岳母、师明玑拿去。
师明月正在院子里浇花,却心不在焉,中午傅白珩那事毕竟要想个解决的办法。突然双眼被人蒙住,她惊了一跳,就听见一个清润的笑声:“你猜我是谁?”
“……月理,”师明月无奈地回答,他怎么突然和自己玩起这种幼稚的游戏了。
傅月理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遮在她脸上几乎盖住她的半边脸。他的手很暖,师明月忽然又觉得这种游戏也不那么幼稚了。
眨眼间,像小扇子似的睫毛扫过傅月理的手心,痒痒的,他慢慢地收回了手。“你在想什么,我过来你都没察觉到。”
师明月便将中午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傅月理听后,只向她保证道:“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不敢对你哥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