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梅花香匍匐在地,食指一个劲往喉咙里扣,眼泪都挤出来了,就是吐不半点东西。
“徒儿你怎么了?”苏阎若无其事,慢悠悠翻转手里的烤鸡,酥脆的鸡皮有香油在滋滋作响,香飘四溢,“为师的鸡是快烤好了,但你也不能心急呀,就算你把浆果都吐出来,也吃不完整只鸡的,不要太急功近利了,做人如此,练功亦是如此......。”
梅花香耳朵嗡嗡作响,狠狠的刮了苏阎一眼,傻子都听得出来他的冷嘲热讽,所以他肯定是故意的,包括调换有毒的浆果。
好在梅毒散是慢性毒药,她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毒发虽然缓慢,但毒性却是致命的。
她手忙脚乱的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找到一个红色瓷瓶,倒出三粒黑色药丸,一口服下,然后盘腿打坐,开始运功调息,催发药力。
“最后一步,为烧鸡注入灵魂。”
苏阎也翻出了一堆瓶瓶罐罐,仿佛没看见挣扎求生的梅花香。
他拿起一个瓶面刻有蜜字的小玉瓶,把晶黄的液体淋在烧鸡表面,刹那间,酥黄的烧鸡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色泽诱人。
“实不相瞒,为师家里以前是开餐馆的,学了不少手艺,徒儿你有口福了。”
说着,他又拿出一包秘制五香粉,轻轻抖动手腕,五颜六色的粉末纷纷撒落,把烧鸡点缀得像一件艺术品,空气中甜腻和香辣的气味交织缠绕,香飘十里。
梅花香保持盘腿打坐的姿势,一直闭目调息,看都没看一眼对面的烧鸡,只是闻到香味,忍不住一个劲的咽口水。
“徒儿,你练功再勤快,也得吃饭不是?”
苏阎挑起那只香喷喷的烧鸡,在梅花香鼻子前来回晃悠。
梅花香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是馋急了,还是在骂娘。
“你真不吃啊?那为师就只能勉为其难,自己吃完它了。”
说着,苏阎单手撕下一只酥脆香嫩的鸡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吧唧嘴吧,一边赞不绝口。
梅花香不停的咽口水,但她不能分心,毒气已经攻入肺腑,她必须集中精神,借助药力运功排毒,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也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面前只剩下了一堆鸡骨头,卖相虽然恶心了点,不过闻起来竟然还有点香。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苏阎单手撑着脑袋,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咱们再往前赶一段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找间客栈,泡个热水澡。”
梅花香暂时压制了体内的毒性,脸上还有些病态的苍白,她看见苏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有些茫然,难道他真没发现自己下毒的事?她甚至做好了被苏阎一剑了结的准备,可对方却表现得像个没事的人一般。
“这里是黑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距离安宁县城还有好一段距离,真有客栈也是匪盗成群的黑店。”
梅花香在剑云山庄山麓的石田镇时,就曾听闻黑风岭藏匿有匪盗,传闻匪盗头子是个浑身长满黑毛的妖怪,吃人不吐骨头。
她相信黑风岭藏有匪盗,但绝不相信匪盗头子是个妖怪,这个世界如果真有妖怪,也应该是和自己师傅一样,生性卑鄙,手段龌龊。
苏阎感受到徒儿鄙夷的目光,不自觉扯了扯嘴角,起身道:“黑店又如何?要我说啊,黑店的服务更加周到,至少在黑你之前,你是看不出任何破绽的。”
“要住你自己住。”梅花香根本不愿意搭理苏阎,她一直对他怀有戒心,毕竟她拜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亲手杀了他。
如今下毒的事情败露,她不打算再给苏阎好脸色。
苏阎右手握住吞金剑柄,突然冷笑道:“这恐怕由不得你了。”
话音刚落,林子里忽然传来一道粗旷的嗓音:“好香啊。”
紧接着,有五个头绑黑巾的粗糙大汉,拨开草丛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