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张智申手持一根七尺长的铁棍,猛地杵地,砸出一声低沉的嗡鸣,穿透力极强,如平地起惊雷。
在场的匪盗喝得正兴起,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了一下,仿佛铁棒杵的不是地面,而是他们的脑袋,如有迎头棒喝的奇效,让人酒醒了大半。
热闹的婚宴逐渐冷清下来,人群如潮水般涌开,张智申提着铁棍走到苏阎面前,目光阴冷道:“对于新人,黑风岭有条不成文的规矩。”
苏阎脸上浮现出两抹酒晕,咧嘴笑道:“敢问四爷,是何规矩?”
“入伙前得赌一把。”
“赌什么?”
张智申阴冷的勾起嘴角:“你的命。”
苏阎面不改色:“怎么个赌法?”
张智申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心智还挺坚定的,全程对答如流,没有露出半点胆怯,不过,入伙第一天,就敢把自己这个四当家不放在眼里,以后还怎么得了。
“来人,架赌台。”
张智申一声令下,立即有人清空了四张八仙桌,酒菜当场撒了一地,满地狼藉。
四张八仙桌拼在一起,离地高四尺,俨然像是一座小型擂台。
张智申用铁棍指着小型擂台,对苏阎道:“两人捉对厮杀,要么死在台上,要么死在台下。”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四当家今晚是铁了心要杀人,其实新人入伙的赌法有两种,最常见的是跌下擂台者输,而不是非要分出生死,不然来一个死一个,匪盗群还怎么补充新鲜血液。
苏阎没心没肺的笑了笑:“当家的大喜日子,闹出人命真的好么?”
张智申冷笑道:“所以说你是个新人,不懂规矩,宴会上没有打架斗殴,见血见红,都不算正真的热闹。”
话音刚落,场下立即应者如云。
“我喜欢他的眼珠子,待会谁也别跟老子抢。”
“刨开他的心肝下酒。”
“我要拿新人的血点馒头吃。”
宴会热闹的氛围又回来了,匪盗们一个个手舞足蹈,如同嗜血的野兽,恨不得亲自上阵厮杀。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苏阎踩着一名矮小匪盗的头顶,飞身跃上擂台,对张智申拱手道:“四爷,小人初来乍到,能否行个方便,让我自己挑一个对手?”
张智申指了指身后的四名心腹:“我身后四人,个个都是精锐,随便你挑。”
苏阎单手握住剑柄,扫了一眼四人,然后指着其中最为矮小的汉子,道:“我选他。”
话音刚落,台下立马响起一阵嬉笑声,笑声里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张智申嘴角微微上扬:“真是个明智的选择,黄牙子虽然个子矮小,却是四人当中身手最为灵活的一个,刀法也最为阴辣。”
楚细看见自己领回来的新人,竟然选了个狠角色作为对手,不免替苏阎捏了一把汗。
黄牙子的刀法阴狠毒辣,在黑风岭那是出了名的,一般人决斗见血,黄牙子每次厮杀都要见肠子,能把人恶心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而且,苏阎今晚若是输了,无异是在打他楚细的脸。
楚细正要说点什么,结果擂台上的苏阎拔出一柄老剑条,面不改色道:“请赐教。”
苏阎亮出古剑的一瞬间,场下又响起了一片哄笑声,仿佛在他们眼里,用这种老掉牙的兵刃决斗,无异于自寻死路。
有个白发匪盗狂笑道:“小兄弟,我裤裆的老二,都比你手里的剑条要强。”
旁人嬉笑道:“你老二也生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