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三起案件连在一起,似乎合情合理,没有什么大的纰漏,这样一来,岂不是三起案件都能查破了?
想到这里,张连憔悴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黄秦抱拳道:“只要县丞大人下令,下官现在就可以去白家拿人,看看还有谁在背后替白方出谋划策。”
张连听了,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
他眉头紧皱,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坏消息,抬手制止道:“白家在安宁县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还需再议。”
“再议?”黄秦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有些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张连摇头叹气:“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现在抓了白家,很有可能明天,咱们安宁县城的米价就会上涨十倍不止。”
“现在南境战事吃紧,朝廷颁布了就近收缴粮草的铁令,咱们安宁县作为宁阳府第三大县,自然也要上交粮食支持军粮,百姓手里已经没了余粮,要是米价再上涨的话,你知道会饿死多少人吗?”
黄秦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道:“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张连长出了一口气:“云来酒楼,天字号雅间,酉时会有人等你。”
说完这句话,张连板着一张脸,挥起袖子离开了。
......
当晚,酉时三刻,天字号雅间。
黄秦来的时候,身上穿着青色云纹官服,腰间挂着佩剑,还带了四名衙役随从,一个个身材魁梧,腰悬大刀。
天字号雅间内,酒菜丰盛的仙桌上,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盘腿而坐。
老人双眼布满血丝,脸色非常憔悴,好像死了儿子一般。
黄秦独自走进雅间,老人看到对方一身官服,神情呆滞了一下,然后行跪拜之礼,低头道:“草民白章,叩见县尉大人。”
黄秦不为所动:“我一个九品县尉,还受不起那么大的礼。”
“大人实在是谦虚了,大人武能剿匪,文能断案,是咱们安宁县百姓的福星。”白章慢慢抬起头,挤出一抹皱巴巴的笑容:“如果大人嫌弃官小,我们白家,倒是能和在南境打仗一位参将说上话,帮大人谋份能够建功立业的差事。”
“不必了,如今我瘸了一条腿,哪儿也去不了。”黄秦面不改色,直接挑明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必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白章没觉得受气,依然笑脸相迎:“大人英明,其实今晚,草民是想帮大人分忧,愿意拿出黄金百两,安抚剿匪中伤亡壮士的家属,另外,大人日后若有用得着白家的地方,白家一定万死不辞......。”
黄秦冷哼一声:“那本官想要见你们白家的白寻白方二人,你能喊他们来吗?”
白章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色,然后义正言辞道:“这两位孽畜品行不端,有损家风,已经从白家族谱上除名,他们的生死,已经与白家无关,白家也不想过问。”
黄秦心头一颤,脸上流露出惊愕之色:“好一个虎毒不食子。”
白章接着道:“大人,我们白家从今往后,是狼还是虎,全由大人定夺。”
黄秦板着脸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白章惶恐道:“草民不敢,只不过,有些东西就像大人腰间的双刃剑,用好了,可以杀敌,用得不好,就有可能划伤自己。”
黄秦怒目圆睁,与抬头的白章四目对视。
白章一笑了之,亲自为黄秦斟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