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咕咕是不是饿了？”温薇揉着他的小脑袋，并嘱咐秦叔，“秦叔，给咕咕也弄点吃的吧。”

温家养了几只比格犬，比格聪明，嗅觉灵敏，声音洪亮，从小训练的，现在看家护院。

秦叔也照着今天比格犬的餐食，给咕咕来了一小份。

咕咕高傲地睥着眼前的食盆，再抬头看着餐桌上的几人。

那双眼睛在说：就给我吃这些？

“小嫂子，它这什么眼神啊？它想干嘛？”温薇觉得这只狗鬼精鬼精的。

向阮喝了口汤，温墨白盛给她的。

“它想吃牛肉。”

温薇夹了块牛肉，举着问咕咕，“要牛肉？”

咕咕见状，口水直流。

“汪——汪——”

温薇：“还真是诶，秦叔，厨房还有牛肉吗？给它弄点吧，看给孩子馋的。”

“……”向阮怎么觉得好像自己虐待了他似的。

分明就是这条狗嘴馋。

新鲜卤牛肉上到食盆中，咕咕迈着四条腿，跑到温薇面前，咬着尾巴转了个圈，然后仰着头朝温薇拼命摇尾巴。

“小嫂子，它在干嘛呢？”

“感谢你。”向阮剜了咕咕一眼，今天才知道咕咕还有这本事。

“哇，嫂子，你养的狗也太聪明了吧。”温薇更加慈眉善目，轻柔地对咕咕说道，“咕咕，慢点吃，饭后还有水果。”

咕咕闻言，从切碎的牛肉丁中抬起小脸，嘴巴旁的茸毛上还粘着细细的牛肉碎。

“汪——汪——”

温薇觉得这小家伙可爱的紧，“嫂子，你这狗怎么养的？听话又有礼貌。”

向阮：“呵呵。”

温墨白把小蝶清蒸鲳鱼推到温如川面前，“爸，这个新鲜，今天早上秦叔买的，多吃点。”

“好，好。”白鲳刺少肉密，以前温如川最爱吃了。

温墨白吃了半碗，便停下了筷子，喝了碗汤，安静地看着与咕咕打闹的温薇，以及伏在桌边沏茶的温如川。

“我知道你的心情。”向阮见他眉头就没松下来过，知道他的心情。

哪怕做了千百遍的准备，到了离别的一刻，心里还是被剜去了一块那样疼。

向阮又问，“你早知道了对不对？”

早知道温如川是假的。

连温薇都能察觉，何况精明的温墨白。

“十二年连皱纹都没多长一条，任谁都会怀疑。”

“是我贪婪了，想要他留在我身边多一些时间。”

十二年前，温墨白还在读高二。

周五晚，住校的温墨白回家，妹妹温薇才十二岁，家里佣人不少，可温薇却自闭地躲在房间里。

温墨白发现温薇不对劲的苗头，对温如川的埋怨更甚。

那晚温如川回来时已经子夜，夜深时，温如川站在窗前，月光铺满他全身。温墨白有一瞬在想，爸会不会随着月光一起消失。

温如川就在窗前站了很久，久到温墨白以为他被定在月光里。

第二日，温墨白想把温薇的情况告诉他，而温如川一大早便出了门，直到周末晚，温墨白要回学校了，温如川才回到家中。

温墨白觉得温如川心中只有工作，只有去世的母亲，对自己和妹妹几乎不管不问。

他心沉了下去，没跟温如川打招呼便离开了家。

而过了四天，便传来温如川失踪的消息。

最后一面，都没能好好说句话，这几乎成为温墨白心头的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