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抄起棍子照着门口的黑影就是一顿猛抽,一点都没留手,似是要把心中的愤怒和憋屈统统都发泄出来。
张桂花被烫的还没缓过劲儿来,闷棍又像雨点一样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打的她哀嚎不止,抱头鼠窜。
“嗷嗷!”
“杀人了,杀人了!”
“抓野男人啊,抓野男人啊!”
“汪汪汪……”
惨叫声,尖叫声,狗叫声,声声不止,场面顿时混乱不堪,连带着这严风肆虐的寒夜都变得热闹起来。
门外的众人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周围漆黑一片,她们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听着张桂花被打的惨嚎不止,大家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帮忙,只能卖力的大喊大叫。
直到一束亮光照过来,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哄闹的声音都消停了。
“都闹啥?”
明晃晃的手电筒照亮了张桂花那张烫起燎泡又被闷棍抽的鼻青嘴肿的脸,还有旁边举着棍子冷酷含怒的江苒苒。
现场有十秒钟的死寂。
“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你们这是闹啥?”
愤怒的男音再一次响起,这寒风刺骨的大半夜,任谁被从热炕头上薅出来都会火冒三丈。
被打懵的张桂花听到这话立刻扯着嗓子嚎起来:“村长!村长你要给我做主啊!江苒苒这个坏分子、这个小浪蹄子伙同野男人打我!他们这是要杀人啊!”
虽然逆着光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听着这一声‘村长’,江苒苒脑海里霎时浮现出一张黝黑的,四十岁的中年农村汉子的国字脸,正是平富村的村长李忠富。
“啥野男人?”
李忠富眉头一皱,手电筒立刻朝江苒苒身后的破屋里照过去。
“打你还用找别人?”
江苒苒冷笑一声,看向亮光发源地:“村长,我要举报,张桂花意图谋杀我们姐弟三个,她踹坏了我家的门,差点砸死我们。”
她这话刚说完,躲在破屋里瑟瑟发抖的龙凤胎兄妹俩‘哇’的一声哭起来,江蕊蕊磕磕绊绊的跑过来抱着江苒苒的腿,哭的惊天动地:“姐姐,姐姐不要死,妈妈死掉了,我不要姐姐死。”
江熠虽然没有妹妹哭的那么夸张,却也攥着小拳头,冲过去踹了张桂花一脚,愤怒的小脸上挂着泪珠:“坏女人!不许你欺负我姐,不然我和你拼了!”
“你个狗崽子你竟然敢踹老娘?!明明是江苒苒这个小贱人不三不四的乱.搞!野男人就藏在屋里!”
张桂花气的嗷嗷叫,爬起来想打江熠这个小崽子,结果江苒苒眼疾手快的将人护在身后,张桂花扑了个空,猛地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把门牙都磕掉了。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嚎再一次响起,众人听着这凄惨犀利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李忠富这会儿又冻又气的,他手电筒照了一圈儿,哪儿有什么野男人?
“别嚎了!不许闹腾,都各回各家,回去睡觉!”
一听这话,张桂花也顾不上嚎了,缺了门牙的嘴跑风漏气的急着大喊:
“不行!村长,我亲眼看见野男人进了她的屋!她和姓林的坏分子一样学着会野男人,咱们今晚就把这三个狗崽子赶出村子!”
“就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和她妈一样给咱们村抹黑丢脸,这种坏分子必须赶出……”
几个婆子正附和着,突然就见江苒苒挥着棍子照着张桂花又是一顿猛抽:“我打死你个造谣生事的搅屎棍,我打死个你胡说八道的大嘴怪!让你胡说,让你造谣!我抽死你!”
大家被她突然爆发的彪悍战斗力吓得都傻住了,一个个愣愣的张大嘴,话都忘了说,这……这是平日里对谁都阴着脸不吭一声的江苒苒?
最后还是李忠富冲上前把江苒苒手里的棍子夺了,厉声呵斥道:
“干啥干啥!江家闺女,你这是要打杀人吗?”
“呜哇,救命啊,杀人了……”
张桂花见村长帮自己出头,立刻嚎起来。
可她才刚嚎出声,另一道凄楚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村长大叔,求你救救我们姐弟,救救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