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着铁哲钻进了缝隙之后,发现里面是一条狭窄的暗道。
巫沉伸手在石壁上摸了一下,石壁上有一层肥厚柔腻的苔藓,应该是很少有人走动。他没有作声,只牢牢地握住鹿清的手,护在她的身后。
而鹿清也被铁哲吓得够呛。
她这段时间,天天拉巫沉的手,舒服又安适,跟自己左手拉右手没什么区别。但如今铁哲抓着她的手腕,虽然还隔着衣服,那种膈应的感觉也十分强烈。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鹿清内心无声地忏悔,苍天啊,大地啊,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真的知道错了。
铁哲虽然踉跄,但是此刻他处于一种迷离的状态,一心只惦记着自己心中未了的遗憾。所以脚下速度极快。
暗道的尽头又是一个暗门。铁哲伸手打开了机关,光线和热浪便从缝隙中迫不及待地涌了过来。
铁哲抓着鹿清的手腕走了出去。暗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天然溶洞,一端幽暗无光,一端却是光亮刺眼并热浪滚滚。
巫沉对于铁哲要离开的同道并不感兴趣。他若是要想离开铸剑山庄,恐怕没什么能留下他。他更好奇的是铸剑山庄的秘密,和鹿清的隐忧。
他在铁哲的后劲一按。铁哲顿时瘫倒在地,昏睡了过去。
三个人猫着腰朝着光亮的一头摸了过去。还未看见前方真容,就听人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爹”
鹿清被这惨叫惊得一哆嗦。巫沉回头看了她一眼,大手捏了捏她的掌心。要不是这溶洞太狭窄低矮,鹿清简直想扑到巫沉的背上。
“爹,我求你了。晓玉肚子里是您的亲孙子,是铁家的血脉。我求求您了,您就放过晓玉母子不行吗?”铁之澜犹如困兽一般嘶吼着。
铁萧呼吸粗重,“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铁之澜已经哭了,“爹,我们铁家一代又一代背负着这个秘密,可是,这么大的牺牲值得吗?我们不能再这么做了!就算是没有器灵,我们也能打造绝佳的武器……”
“你住口。没出息的东西。你以为铸剑山庄是你一个人的吗,你说不做就不做了,你对得起先祖们作出的这么多的牺牲吗?你知道一旦铸剑山庄再也打造不出有器灵的兵器,我们整个铁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我们会被各大家族鲸吞蚕食。所有人都会不择手段逼问出器灵的秘密。这就是你认为的对的选择吗?”
“不会的,爹。不会这样的。我们只要说原料用绝了,再也找不到了。没有人能质疑的。”
“天真!糊涂!”铁萧气得破口大骂,“你以为那些人是你什么人,你说他们就会信吗?他们残忍、狡猾,不把你的骨头榨干,他们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你以为爹忍心吗?爹要是能替了晓玉,爹绝对不会有二话的。”
“爹。”杜晓玉终于出声了,她幽幽的声音在洞中回荡,有一种让人肝肠寸断的悲戚,“我从来不曾反悔过。嫁入铁家,夫君与我恩爱两不疑。他愿意为了我做任何的事,同样,我也愿意如此。我只求,请您延后一年,让我生下腹中的孩子。他可是铁家的血脉啊。爹,就一年,甚至不用一年,只要等我生下孩子,我愿意立刻跳入这碧霖池中。”
巫沉在洞口的附近停了下来半跪在地上,俯视下面的一幕。鹿清极小心地挪到他身边蹲下,小心翼翼地向下看。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处于山腹之中。更神奇的是,在溶洞的中间,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池塘,下方中空,被人改成了熔炉。下方的火炭火焰炽烈,他们所感到的扑面而来的热浪正是因此而来。
而那池塘足有一丈见方,其中的溶液有一种妖异而华丽的绿色,并非草木生机之绿,给人的感觉十分难以形容。
鹿清皱眉紧盯着那池绿色,其中波纹荡漾,形成了诡异不定的波纹,仿佛一本无人能看懂天书。
难道这就是碧霖池?杜晓玉要跳碧霖池,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