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很少见女孩子掉眼泪的样子，人生中仅有的几次体验里，苏月贡献了两条了。

看到苏月眼泪涌出来那一瞬间，秦煜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爸爸绝对不舍得让妈妈哭了。

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因为某些事情而不由自主眼睛里蓄了泪水，却又故作坚强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太让人心疼了。

秦煜手足无措，慌乱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月瞟了秦煜一眼，颤抖着手拿出小镜子查看妆容，哑着嗓子，假装高冷道：“爱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吧。”

秦煜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苏月的过去，也没有深入了解她的性格。

也许五年以后，他想起这件事，会意识到，那个年龄的苏月，说出这句话，其实是因为被外界伤害太多而在心理上不由自主给自己套保护壳，假装不在乎，其实超想要。

内心难受的要命，表面上还要一脸无所谓。

然后等某个夜晚再悄悄自己流一遍眼泪。

现在的秦煜，还没有想到，这个样子的苏月，超级需要抱抱。

他只会笨手笨脚地解释：“我……我是觉得你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情愿……我不想你不情愿……”

和我在一起只能这种打扮，任谁都不会情愿吧……

虽然我超级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如果你受委屈，那么还是不要了。

苏月：“……”

劳资眼泪都出来了，妆都差点花了，你现在给我说这个？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你为什么不掉换下语序先说这个？

我化妆品很贵的好吗！

我戴着美瞳哭很伤眼睛的好吗？

吐槽归吐槽，苏月还是感觉得到，自己刚刚那几秒钟的委屈随着他的话，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生气是生不起来的，现在就是做好准备，以后小奶狗再说什么伤人的话，先等他说完，不然怪浪费感情的。

苏月有点想笑，又觉得自己刚刚哭过，现在可能眼睛还是红的，笑起来未免太沙雕，于是将哭笑不得转换为傲娇生气：“行，我懂，你就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秦煜急了，打断苏月的话道：“我没有！我真的是……”

苏月礼尚往来，也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所以就是愿意和我在一起对吧！好了你别说了，我今天这心情已经起伏很多次了，你别搞我了。”再说下去不定又爆个什么雷，我谈个恋爱容易么我？

秦煜于是闭嘴了。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秦煜又悄悄瞄苏月，见她左手搭在座位上，忍不住偷偷用小指勾住了苏月的小指。

勾完还自己用另一只手作拳头抵住嘴，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

苏月都要被他这样子逗笑了。

我怎么记得你告诉我咱俩连床都上过了？你现在就勾我一手指头？

行吧，人家才十九岁。

不对啊！

是十九岁又不是十六岁，咱们这是成年人谈恋爱，又不是高中早恋！你这么小心翼翼羞涩无比干什么？

成年人的恋爱！亲亲抱抱举高高！好么？

你这勾我手指头……

好吧说实话有一点儿戳到我。

好吧是一大点……

苏月不由自主跟着秦煜做了个镜像动作。

幸亏这车前后有帘子挡着，不然我一世英名还真就毁了。

司机：其实我都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