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措粮食一事,正如陈景修所料想的那样,一切进展的很顺利。相反陈景言却处处受挫。
陈景修刚从朝堂回府,被他派去盯着陈景言府邸一举一动的探子前来复命,并将截获的信件递给陈景修,陈景修看完勃然大怒,带着信件怒气冲冲的往平王府走去。
“启禀王爷,太子修求见。”
“皇兄,他来做什么?请他前厅等候。”
陈景修脸色阴沉,没有一丝笑容,眼底的怒火足以烧尽身边一切事物。
“皇兄,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陈景言行过礼,疑惑的问道。
陈景修转身,在前厅正位坐下,命随从将截获的信件亲手交到陈景言手中。
陈景言接过信件,仔细看了起来,只见信件上写道:“宇文司马容禀,陈国筹措过冬之粮。”
“这……皇兄怎么能肯定这信是我府上之人写的?”
“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只见陈景修的两个侍从将一个内侍穿着的人带了上来。犯事之人头也不敢抬,立马跪在了陈景修跟陈景言面前。
“罪奴参加太子殿下、平王。”
“抬起头来,让你主子好好看看你究竟是谁。”陈景修顿觉自己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恨不能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堂下所跪之人全身瑟瑟发抖,抬起了头。
“小权子,你这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陈景言看见所跪之人的那张脸之后,怒火中烧,一巴掌扇了过去。小权子身体一斜,朝身侧倒了过去。
“来人,把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给我押下去,交由刑部定夺。“陈景言并未替堂下所跪之人求情,相反而是直接交给了刑部处置,这倒是让陈景修倍感意外,陈景修见此也不好再苛责。毕竟修言两人素来不和的言论在陈国从未断绝,如果事情闹的太大,自己母后那边也会因此为难,陈景修只好留下一句:“希望此事真和你无关,否则,事关整个陈国百姓安危,我必追究到底。”便带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开平王府。
午后十分,陈景修便接到消息,称小权子在狱中畏罪自尽,死前并未交待任何事情,只是坚持声称此事全是自己一人所为,和旁人并无半点关系。
陈景修心里明白,此时的结果无论是对陈景言来说还是对他自己都是最好的结果,既能让两兄弟继续在人前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也能很好的避免朝堂纷争,陈景修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此事随着小权子的离去就此烟消云散。
而另一边,陈景言因为小权子的擅作主张勃然大怒,同时陈景言对小权子的动机和目的深深的怀疑,便派人去内侍局查找小权子的底细,派出之人将之前张公公所查结果告知陈景言,陈景言一气之下将伏案之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推倒在地。
“司马轩这个老狐狸,竟然把主意都打到了我身上,我差点就成了他的棋子。”
陈景言说完感觉胸中怒火越烧越猛,一气之下将自己书房砸了个七零八落,最后瘫坐在地上,痛苦抱头,一言不发。
“殿下,平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平王派人去内侍局查了小权子的底细之后勃然大怒,将自己书房砸的是面目全非。”
“意料之中,他那么高傲的人发现被人当棋子使之后的自然反应。”
“殿下怎么知道这件事情跟平王无关呢?”
“陈景言虽面上跟我不合,事事跟我较劲,但是好在他心怀百姓,跟陈国的安危比起来,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而我跟他终究会是一场既生瑜何生亮的遗憾。即使没有我,陈国在他的带领下也会越走越好。”
“殿下过谦了,这些年殿下为百姓为陈国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君上跟朝臣都看在眼里,您早已经是我们心目中未来的君。”
“对了,离中秋还有几天时间?”
“回禀殿下,三天后就是中秋。”
“这么快,只剩三天时间了。我现在有事出去会儿,任何人找我都暂时不见。”陈景修说完就兴致冲冲的出门了。身后只剩下侍从疑惑的声音:“三天,快,殿下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天都快黑了。”
光阴弹指一挥间,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早上一大早陈景瑜带着馨儿就来了太子府,陈景修刚穿戴整齐,还未用过早膳,便听到门房禀告,甚是惊讶。
“我说皇妹,你这一大早的怎么就往我府里钻啊,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皇兄,我饿了。”
“行那就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聊。敢情是克扣你公主府月例了,堂堂陈国公主连早饭都吃不起了?”
侍从婢女将早饭奉上了桌,陈景瑜二话不说坐了下来,丝毫不顾礼节,比自己家还随便。
“瑜儿,你今天这一大早的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不是中秋佳节嘛,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忘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有啥好准备的。”
“皇兄,不是吧,你是打算就这么空着手去见我慕瑶嫂子?”
“慕瑶不会在乎的,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行行行,算我白操心了。还有一事,今年君父身体不好,母亲晚上就简单安排了场家宴,到时候我俩一起进宫,陪君父母后用过宴席,我们早点离席。”
“我还以为今年的中秋家宴要取消呢?近期君父的嗑疾厉害,需要多多休息。”
“是啊,宫内的太医都已经瞧过了,也未见起色。本来母后是想取消的,但是君父坚持要大家一起简单吃个饭,话话家常。”
陈景瑜说完从袖间取出一个东西放在陈景修的面前。
“香囊?瑜儿这是你绣的?你几时绣工变得如此好了,我怎不知。”
“这是我让宫中绣女绣的,我可没这好手艺。慕瑶姐姐身上总随身带着一个香囊,前段时间我看那香囊已经磨损严重。那香味我闻过,是南方特有的一种植物的花香。于是我便派人去南方寻了来,让馨儿做成干花,又让宫中绣女帮我做成香囊,今晚你就将这个送给慕瑶姐姐,没准姐姐一高兴,就答应你了呢。”陈景瑜说完满脸兴奋。
陈景修将香囊拿起仔细地闻了闻,这香味他感觉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陈景修在脑子里仔细搜索,不知不觉间“教坊司“三个字脱口而出。
“教坊司?皇兄,你去过周国的教坊司啊?啥时候的事?“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去周国寻你的时候被人算计去了一次,差点就名声扫地。“
“啧啧啧,皇兄,你确定是被人算计,而不是你被里面的莺莺燕燕环绕,迷晕了头脑。“陈景瑜只要抓到一点机会就忍不住取笑陈景修一番,可谓是用心良苦,丝毫也不放弃。
“好了,你自己的事情准备好了吗?还在我府上待着,赶紧回去挑选衣服钗环,今晚好好在秦慕渊面前亮相,闪瞎他的双眼。“
陈景修这一提醒,陈景瑜似乎确实遗漏了什么,赶紧放下碗筷,带着馨儿就此离开回府。
夕阳西下,中秋是个举家团圆的日子。司马府的下人们也早就开始里里外外的忙碌起来。司马夫人几天前就安排管家中秋晚上要好好张罗一大桌好吃的,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司马夫人是个菩萨心肠的人,下午等府内安排的差不多时,便放府内在外尚有亲人在世的下人们都回家跟亲人团圆,没有亲人在世的家仆就继续在府里待着,晚上大家一起简单过个节。
晚饭过后,秦慕瑶以逛灯会为由,拉着秦慕渊一起出了门。
街市上华灯初上,张灯结彩,好一番祥和华丽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