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棠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如今素着张脸躺在病床上。虽说人是抢救回来了,也没出现上消化道出血、电解质紊乱等症状,但还是没逃过肺炎大军的侵蚀。高烧不退,昏昏沉沉,一天清醒不了几个小时。
谢之棠进院之后没出过病房,但他长的实在好看,美名很快传遍了医院的护士群。
他的代号也有趣,一开始被几名beta护士闲聊时称为睡美人,后来被位医生提醒谢之棠是自杀进的院,这么讲不吉利之后,又被替换成了巨龙。
原因无他,实在是巨龙听起来就一副身强体壮、身体健康、百毒不侵、百无禁忌的样子。
这最简单、最平凡的期盼,在谢之棠身上却显得这么困难,需要花无数精力、金钱去艰难维系。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陆锦森到医院的时候,谢之棠才醒不久,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陪谢母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而谢家管家早早就站在门外等候,见他到来推开了房门,陆锦森提着助理准备好的果篮和花束走进病房。
谢之棠原本挨着谢母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看窗外的风景,听见推门声扭头,眼神却还黏在树上没收回来。直到谢母站了起来谢之棠才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门口。
alpha的普遍身材高大、英俊帅气,陆锦森更是不俗。陆锦森穿着身黑色西装,没系领带,里头的白色衬衫扣子解开了一颗,不太严肃却显得优雅又神秘。
193的身高让他即使没放出丝毫信息素也显得压迫感十足,钴蓝色的瞳孔在阳光底下明亮清澈,隔着厚重的西装也能隐约看出底下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腰大长腿,锋芒毕露、锐气逼人。
谢之棠猛的一僵,愣在了当场。
不过没人注意他。
陆锦森既然来看望谢之棠,就证明他有很大可能性答应合作。谢母明显比昨天轻松了些,笑着道谢接过花束塞到了谢之棠怀里,陆锦森就把果篮放在了桌上,朝谢之棠伸出手,饱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下午好,我是陆锦森。”
谢之棠呆呆的揽着花伸手和陆锦森相握,直到因为握手时间过长而被陆锦森眼神询问才反应过来,受惊似的缩回手。
陆锦森在他面前坐下,谢之棠才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坐直了身子朝陆锦森笑了笑,露出脸上一点梨涡,他眉目冷清 ,这点梨涡却冲淡了这种冷意,显得又甜又乖。
“陆…”谢之棠顿了顿,最终道:“哥哥,我是谢之棠,谢谢你来看我。”
谢母坐在谢之棠边上,朝着陆锦森给谢之棠介绍说:“锦森是许阿姨的儿子,从小在国外长大,偶尔才回来,小时候你们应该见过。”
这话倒不虚。
只不过陆锦森比谢之棠大了七岁,年龄差的不尴不尬,陆锦森上了中学,谢之棠走路还需要别人牵着,见倒是知道见过,不过没什么印象。
何况十几年过去,谢之棠都已经二十一岁了,更别提比谢之棠大了七岁的陆锦森,记不住对方也是情有可原的。
陆锦森点头,对谢母道:“之棠的画画的很好。”这是对昨天那一幅画的回应。
接着又看向谢之棠说:“我办公室里有幅画叫群落,是我两年前拍下来的,我一直很喜欢。昨天晚上才知道是你画的。”
接着他轻笑了一下,“无巧不成书。”
谢之棠也跟着点头,还是那种乖巧的笑容挂在脸上。
omega长得都偏小,二十一岁的谢之棠体型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即便坐着也能看出他手长腿长。
但他脸上总挂着笑,那点梨涡就显得他格外嫩生生的,还像个少年。
陆锦森没有继续耽搁的打算了,起身告辞。
谢之棠没有从沙发上起来,只是伸手摇了摇,纤细的手腕在阳光底下几乎白的晃眼。
谢母把陆锦森送出了病房,把管家换了进来。
一直走到电梯门口,陆锦森才和谢母说留步。“您让谢伯伯尽早把合同发给我,我们好协商。”陆锦森摁了下行键,在等待电梯的路上说:“先祝令郎早日康复。”
谢母自然答应,见陆锦森进了电梯,没有回病房而是转身走向窗边,望着窗外暖阳绿意,缓缓眨眨眼,眼泪消失在了眼角。
病房内,谢之棠仍然抱着花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花,没有分给管家一个眼神。
谢之棠怀里的花束色彩明快鲜艳,主体向日葵和橘色玫瑰,配上尤加利叶和菠萝菊。奇怪的是,不管是娇艳欲滴的玫瑰还是其他花朵,都没有香味。
谢之棠抬手摸上菠萝菊的花瓣,夹在指腹中间摩挲,这才发现眼前栩栩如生的花朵竟然是假花,不由一顿。
管家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玻璃与玻璃相触发出一声清脆响声,声音并不大,却惊动了谢之棠。
谢之棠像终于被解除了暂停,微微挑眉神色变幻,最终笑了起来,梨涡若隐若现,他抬起头对站在他面前的管家说:“张叔,让他们要记得带上我的画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