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别来无恙。”
狱牢之中臭气熏天,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将不太热烈的阳光送进来。
周将军端坐在牢里,旁边是好几只拳头大小的老鼠,丝毫没有怕意的在他身边窜来窜去,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牢房外面,顾言坐着,纤尘不染的官服跟着环境糟糕的狱牢格格不入。
“我看将军,倒是在这牢房里呆的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是在这里面长住的人。”
他双手交握着,唇边噙着笑意,跟周将军狠戾目光对上时,眸中透出的嘲讽变得更加凌厉。
“我说过的,我顾言,向来睚眦必报。”
周将军动了动身子,耳朵上包着的纱布已经被染红,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
从被顾言伤了身子到被关进大牢,中间时间相隔不到五天。
五天时间,将军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也从人前风光无限的皇帝宠臣变成人人避之不及的阶下囚。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阉人所赐。
从被关进来的那天起,他跟外面的联系就被彻底切断,直到现在,周将军也不知道他的家人们是何情况,关于他倒卖私盐,往东川售卖铁这两件事儿,皇帝查到了哪里,知道了多少。
这里面的狱卒都是顾言的人,他原本是想用钱让他们为自己办事儿,却没想到这身为北越的最大狱牢里,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都被换成了顾言一边的人。莫说是用钱通融,便是能待他好一些,都是天方夜谭。
“将军想知道你的事情,被查出来多少了吧。不急,再等个十天半个月,该是能将你所有的一切,都给查的干干净净的。”
顾言松开手,起身过来,话语之中的欢快,让周将军心肝儿抖了一下。面上却是不显一点表情,依旧板着脸。
因为那块包着耳朵的纱布,此刻伸出狱牢之中的周将军,显得可怜又可笑。
“你用来跟东川交流信息的那个线人,已经被找到了,现在正在严刑拷打,我相信,只要惩罚到位,再紧的牙关,也能给他撬开。”
顾言直起身子,留下最后一段话,便就扬长而去。
他就是要让周将军知道,眼睁睁的看着为自己定罪的东西一点点浮出水面,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见着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还有什么,比这个惩罚更让人绝望的?
“顾言,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周将军歇斯底里的咆哮从狱牢深处传来,顾言头也不回,任由他在那里扯着嗓子斥骂。
终归不过是野狗最后的反抗,让他再吠一吠也无妨。
顾言才回府,御史大夫那边关于周将军的案件进程情况便就被送来。
他倒是个速度快的,接手写案子才不过短短几天,便就已经查出不少有用的东西。
“倒是个手脚麻利的,要是能为我所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
而今朝廷势力分帮,不少官员都在顾言这边站了队,这位御史大夫却是独特的很,为官十载,一直保持中立,任凭皇子权臣们对他投递橄榄枝,也不为所动。
世人皆以为他是效忠当今皇帝,对其忠心耿耿。却不知,御史大夫,效忠的不过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
谁当皇帝,于他而言,都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