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五人,几乎没有怎么交谈。
纪清辞自打上车伊始便盘腿打坐,浑然不顾身外之物。
姜商也没那个心思去勾搭仙子,主要还是不知道聊些什么话题,感觉两个人格格不入,云泥之别。
倒也想着四叉八仰地躺着睡他个昏地暗,只是车厢就这么窄,腊月和初肮也无所谓,全身上下哪处没给三少爷揉过。
可万一给戳戳到纪清辞,就有些有理不清了。
尤其是那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样,别提有多庄严了,脑子里转些念头都觉得是一分亵渎。
腊月倒一直和三少爷做鬼脸,偶尔车厢摇晃的时候磕磕碰碰不出的荡魂滋味。
姜商却是乖点令人匪夷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些啥念头,还真跟老僧入定一般。
从北都出发,一路直奔京畿道最后一道关卡,丝毫不停歇,有了先前的几拨异动,一路下来果然没有宵继续有拦路杀饶念头。
再把视线拉回。
西禅四密被将门八将逼退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开,四人这一次还真不是为了专门截杀北辽世子而来,不过是突然接到上头的命令做个样子而已。
在一处山坡,一位中年男子身穿仙鹤官袍负手而立。
就这一身官袍乃是大麓朝廷一品大员的官补子,中年男子的身份可不低。
四密里几乎都是太阴佛印密尊者,宁芝宝禅话。
“山尊使,未能留下北辽世子,吾等四人要先行离去。”
身穿大麓朝廷一品文官官袍的中年男子赫然是魔宫潜伏在中原的四大尊使之一,恐怕这身份曝光了出来,足以惊掉一地的眼珠子。
“四密尊者有劳了,这一次本就只是试探一下底蕴的行动,无碍。内外佛道之争才是尊者们此行的任务,多此一举倒也是张某人失算了。”
四密微微一躬身就此离去。
他们本就是魔宫五路神红日法师座下四密,今日也不过是碍于四尊使之一的请求才出手,自然没有抱着必杀赴死的念头。
中年男子站在原地沉吟了一阵,开口道:“既然都来了,不如出来叙叙旧便是。”
声音远远传开,在一棵树后转出了魔宫风尊使羽真曳兰,以及楚阔和左青。
中年男子冷冷撇了一眼羽真曳兰,朝着楚阔一躬身,“见过少主。”
楚阔则是急忙上前阻止了中年男子继续施礼。
“山尊使多礼了,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
羽真曳兰则在旁边嗤笑道:“张大人潜伏在朝廷几十年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也不怕此举打草惊蛇,愚不可及啊。”
中年男子古朴的面容没有一丝波动,薄薄的双唇从面相上看应是那冷酷无情之人,不过又显得异常儒雅,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气质当真是刻在骨子里一般。
放在外面怎么看都是一作学问的儒家夫子,万万没有料到竟然会是魔宫里地位最为尊崇的四大尊使之一。
“本座行事自然有分寸,恰逢其会试探一下将门八将的实力罢了,也总比某个娘们没有一点把握就出手,坏了多少暗点,得要几年才能经营回来。”
被揭了老底的羽真曳兰脸上觉得有些挂不住,还想着继续挖苦几句,倒也是看在楚阔的面子给咽下了话头。
被中原武林彻底赶出关外的魔宫,其实并没是铁板一块。
反而在魔宫里分成了诸多派系,对于如何经营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比如风林火山里的另外两尊使,就是保守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