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鹅日记
我杀人了。他们都这么说。
两年了。我经常接到未知来电。
不同的号码却同样冷淡的女声。恐吓我？我不知道。
我并没有多慌张。我只是很疑惑。
我杀人了？
也许吧。
我想空了脑袋……
我看见……我看见……
啊……头疼欲裂。
C1
我是一名普通的美术生。
有一个大师教我。
他很奇怪。他不教我画画他教我剪了兰花。
那些个兰花纤细漂亮，看着就价格不菲。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兰花条条的叶子上挂着吊牌，上面写着它的出生地，出生年份……
以及。
死亡时间。
而我要剪。
是这些吊牌。
其实我也画画，淡紫色的毛笔画。
画不一样的人脸，凹陷的眼珠，立体感的口鼻，突出的颧骨……
很生动的。
我很喜欢画画。
下课了。
教室一下子空了。
她们动作总是那么快。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怀里揣着我的画走出去。
隔壁班也放了。
好拥挤。
那些个人有意无意地瞟我。
当我试图去对视时，我并没发现谁在盯我。
哈哈哈，被害妄想症吗。
我低着头从一个体型壮大的男生面前穿过。
还好我够瘦。
虽然很吵但我还是感觉有人在议论我。
虽然不知道。
我的名字总是和“白天鹅”这几个字眼连在一起。
“白天鹅”。
是我的代号吗？
我感到有些好笑。
就像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
他们都不敢称呼，而用“他”来代替。
我忽然有些成就感。
C2
我是公认的杀人犯。
当然我不认为。
嗯……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杀了没。
我想不起来了。
听说我杀的是我的同学。
她坐我右边。
一个胆子很大的姑娘。
我记得她。
她喜欢捉虫子。
常年桌子上倒扣着玻璃小杯子，横放着透明矿泉水瓶。
杯子里有时有很小很小的红色小蜘蛛，长触角的人天牛……
我不喜欢虫子。
我害怕，感到恐惧。
总是有很多女生围着她的课桌，大呼小叫。
我没有反感。
我有两次也凑了热闹。
嗯两次。
我看见了很小很小的红色小蜘蛛和长触角的天牛。
噢，对了。
她叫。
C4
我抱着我的书去巴黎圣母院上课。
那个宏伟的建筑。
好像是叫这个名。
嗯。我不是很清楚。
我进了这个类似于图书馆的地方。
我要去做胚芽实验。
我手里攥着透明的玻璃试管，里面有胚芽。
它好像还未成形。
我找了个空座位坐下。
右边坐着个女孩。
我礼貌地和她打招呼。
她没有搭理我，用一种神奇。
我说不出的。
但我熟悉的。
眼光。看我。
嗯。她知道我。
我坐有些呆愣。
我被“白天鹅”两年了。这种眼神却还是有些在意。
一点点。
我很好奇。
“白天鹅”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叫我“白天鹅”。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其实我也很想问她们我到底有没有杀人。
因为看着她们好像知道的都比我多。
在我看来。
她们无所不知。
我甚至很想知道她们怎么知道。
我并不是责怪。
是我想知道然后知道她们知道的。
我想加入他们。
我只是说说而已。
我是当事人。我提醒自己。
我抿回了我那个笑。
专注地翻书做实验。
我拿错书了。好像。
我拿了英语书。
而我要做的是物理实验。
忽然很喧闹。
前面着火了。
整个巴黎圣母院沸腾了。
大家奔波于逃命。
推推搡搡，骂骂咧咧。
旁边的女孩也推了椅子跌撞着加入他们。
我站着不动。
我是局外人。
整个世界逆流而去。除了我。
我总是不能融入他们。
我感到光热。火势很大。
我感到了强烈的热浪。可是我火好像离我还很远。
我拿起手机想记录一下。
我拍了几张照片，不是很满意。
在我调整姿势再拍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我的胚芽。
我得完成这个实验。
我没书!
我需要帮助!
我得求助!
我看着混乱的人流。
我试图拦截。
我保持礼貌地询问。
不过好像没有人愿意听我讲话。
他们也许觉得我是个疯子。
我有点被烟呛到了。
我还是个杀人犯。
我坚持地询问。试图得到答案。
“英语书第四页!””有人对我喊了。
是谁。
我没看见。
我很抱歉。我对这人流无目的道“谢谢。”
我一把抓起书和玻璃试管。
我哗哗地翻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