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也会害怕?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呢。”俞老夫人冷哼一声。
--她要是害怕就不会抗旨不尊,她要是害怕就不会先斩后奏。
俞轻点点头,“祖母,孙女虽然胆子不小,但大燕关与大金仅仅隔着一道关隘,孙女举目无亲,确实有些怕的。”
她半个月后大婚,即便是天大的错,老夫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施行家法,顶多禁足。
再说了,她被送去大燕关,难道不该派个长辈或者兄弟随行吗?
既然他们无情在先,就不该怪她设计在后。
老夫人明白她的意思,也懂这个道理。
她对俞一帆说道:“既是如此,祖母就饶你一次,好好同你父亲告个罪,把这一个多月的功课补一补。”
“都起来吧。”
兄妹俩站了起来,与继母童氏,以及俞依依和几个兄弟姐妹见了礼。
童氏今年三十一,是诚意伯家庶女,容貌美艳,学识和见识有限,但人不算坏。
膝下三个儿女。
俞轻的三弟俞一坤今年十二岁,五妹俞琬八岁,还有个小弟弟,去年刚出生。
童氏一向把孩子们看得很重,俞轻性子孤拐,俞一帆是个纨绔,她怕孪生兄妹对孩子们下手,平日里看得很严,很少让他们兄弟姐妹私下接触。
大家关系一般,就是个面子情。
打个招呼,全了礼节,就再没有别的了。
只有俞依依还是那么热情。
“姐姐,大燕关风景美吗?”
“听说离海边很近,夏天不热,是个极好的消暑之地呢。”
“海里的鱼好吃,还是河里的鱼好吃呀。”
“听说大金的军队就驻扎在外面,你有没有……”
俞轻懒得听她聒噪,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问道:“我只去过隐州的海边,风景尚佳,其他都不太了解。如果祖母和二叔同意,你过去看看就知。”
“啊?”俞依依就像一架被突然崩断的琴弦,不但声音哑了,而且还伤到了手,张着小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俞轻,“姐姐嫌我多嘴了吗?”
于是,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谴责地看向俞轻。
俞老夫人道:“轻轻,你妹妹只是好奇,你好好回答就是。”
俞轻笑了笑,“祖母,我很了解依依,她既然这么问了,就必定想去了,那不如亲自去看,孙女是个锯嘴葫芦,说不太好。”
俞一帆“嗤嗤”笑了起来,锯嘴葫芦还能说这么多,也是不容易了。
俞老夫人叹了一声,说道:“你们姐妹年龄相仿,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互相扶持着才能走得更远。轻轻啊,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性子不要总是那么别扭。”
“是,祖母。”从老人家的角度,这话是再好不过的,俞依依将来是太子妃,乃至于皇后,她一个小小的郡王妃实在不够看。
……
俞轻从稻香院告辞出来,与太子姬易又对了个正着,她屈了屈膝,“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怎么,表妹连大表哥都不愿叫一声了吗?”姬易轻轻摇着一把沉香木扇骨的雕花折扇,目光森冷,唇边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仪态潇洒风流。
俞轻反问:“大表哥缺我这么一个性子孤拐、心胸狭窄、粗鄙鲁直的表妹吗?”
姬易眨了眨凤眼,他好像经常说这话,可她怎么知道的呢?
“不缺的,是吧依依?”俞轻转过头,看向面红耳赤的俞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