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予初看了眼屋里的灯火,垂眸。
“我先去见见吧,你去伺候母亲用些糕点再来。”
徐侯爷是嫂嫂生父,母亲既然在府上,自然没有她招待的道理,只是……
徐侯爷深入简出多年,这个档口上来,但愿只是心系嫂嫂而已。
李予初带着春雨往前院去,却有些想不太明白。
兄长是有功夫在身上的,是刑部为数不多武官出身的,又是父亲言传身教二十余年的,就算是被人暗害,怎么会连一丝丝线索都没能留下?
嫂嫂才稳了胎像不久,怎么会一个人出府?
按理说,父亲还没回府上,又出了这样的事,管家是老人了,必然会死死封住下面人的嘴,那么,徐侯爷怎么知道的?
一个闲散侯爷,消息怎么会这么灵通?
而且,这才前脚稳住胎儿和大人,后脚徐侯爷就来了,是不是太巧了?
李予初心头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这次,东寒三王子借机挑事,谋的是勇毅候府,只怕,有人想顺水推舟……
那么,是谁呢……
藩王没必要针对他们家,一来,父兄从不就削藩一事表明过清晰立场,二来,统共就那么几个藩王了,除掉他们,风险太大,而且,太难,还不如交好。
使臣之中,多半是东寒一流,突厥那般的,终究是少数,若是想除掉他们,所图的,无非是大晏国土,可,大晏人才济济,没有了李家,不过是少了臂膀,未必会伤筋动骨。
还是说,是皇家……
李予初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的浑身发凉,不可能的,一定不会是那样,且不提太祖太宗皇帝有遗命,单就他们家这几百年来护龙、护储的功绩,也没有卸磨杀驴的道理,再者,他们家,已经极尽收敛了,京都城里的富贵人家,再没有比他们家低调的了……
夜色浓稠,像是一张网,一点点收拢,勒的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