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金乌欲坠,言念一日都未过来。
再次打开窗户,看着那株小小的梧桐树苗很是生气勃勃,上面的枝杈上已经冒着绿油油的小叶子,碧绿清新得很,看过去就很怡人。
木兮想着这是言念专门为她种下的吧,自己清晨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心中一时惶惶,有点萎靡道:“木一,你说念之哥哥可是恼了我?”
这次未等到木一回答,身上倒是一暖,扑鼻而来的是熟悉的白檀香,那是——是自己的粉白色绣着绒毛的披风,转身一看,却是言念温柔的眉眼,细细为她系好带子,开口道:
“晚间夜凉,莫要着风。”
看小姑娘仍呆呆看着自己,不由心间一暖,在木兮小巧秀挺的鼻子上微微刮了刮,开口道:“只是今日公务繁忙了些,所以来迟了。”
“哦哦,快过来,我给你作了肖像画,木一也说十分传神呢。”
接过那副据说十分传神的肖像画,言念勉强认出这是一个人,除此之外,再未发现与自己有半点相似之处,不由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据说”的傀儡木一,眼底满是幽怨。
小姑娘就像是等着老师表扬的小学生,既紧张又忐忑还有一点点的期待。见面前的念之哥哥似乎神情莫测,不由地更紧张了。
言念自然也注意到了,微微一笑,“我家枝枝自然画得极好,不过我想给你画一幅好不好?”
白纸铺案,公子言念提笔凝思,仅寥寥数笔,便简单地勾勒出了一个倚着栏杆的女人,微黯的秋色下,她身着银红色的裙,腰系螺青色的裙带,层层的裙裳垂落在地,眉弯嘴挠,脸色用胭脂粉衬,再笼上了一层薄粉,意态悠闲慵懒。
一气呵成,落笔成画。小姑娘看着画上的自己,脸又红了,微微道:“我哪有你画的这么好看。”
“不,你比画上女子更美。”
这下子小姑娘的脸彻底是红透了,埋在言念的怀里,久久不肯抬头。
良久,言念开口道:“外面的梧桐树可还喜欢?”
小姑娘依旧在怀里,几不可查地点点脑袋,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为什么是梧桐?”
“因为,梧桐引凤来,你便是我心中的彩凤。”低沉而悦耳的声音再次环绕在小姑娘耳畔,这次却未等小姑娘再次红脸,木兮便跑去了内室,一阵翻箱倒柜,然后掏出了一个护花铃。便拉过言念的手,一同出去。
仿照着唐人的习俗,在庭院中的花树上,扭红丝为绳,缀上金铃,做了个护花铃,每天当鸟雀飞临的时候,就掣动护花铃,将鸟雀惊飞。
“好啦,大功告成。”小姑娘拍拍手,眉眼弯弯,“等日后长成了,到了夏日,我们便能坐在此树下歇息乘凉,”小姑娘低头凝思,继续道,“那叫什么,对了,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也不过如是。”
重新回到屋内,点了灯,小姑娘看着言念,期期艾艾道:“其实吧,天下花草树木,皆是我爱,我们的树一定会长得很好的,不过我原本以为你会种的是枇杷树。”
“北地偏寒,并不适合枇杷,不过等到我了我母亲所在的半月城,我倒是可以给你种上一棵。”
“好呀,我等着。”
小姑娘巧笑倩兮,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