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芸此刻已经顿在了原地,她的心就仿佛在接受着千人撕扯,烹煮一般的难熬,她的眼神恶狠狠的看着沈挽筝,再想起昨夜那回荡在耳旁的凄惨嚎叫之声那种几乎可以想象的惨不忍睹,卑微哭求的嘶吼
她不敢想象,甚至不能去想。
牙齿在口中咬的嘎吱作响,蒋欣芸恨不得当场上前扬手就给沈挽筝一记耳光,可是她即便将收在袖口的手指嵌入了掌心当中,让指甲刺破肌肤时忍受着痛感,也要强压着自己的怒意。
那夜深时,她站在门前,特意仔仔细细的听着,在临离开碧波苑的时候,还特意上前得意的敲门宣告着胜利一般,可她却不知,这紧紧是隔着一层门房后床榻上的人,那被人惨遭凌虐,羞辱,强占了清白身子的人,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如此,她要如何去辩解昨夜的事情,就算是悔恨,也买不来改变这般的事实的机会。
一阵的天塌地陷之感袭来,蒋欣芸忽然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晕眩的,此时的她,感觉一切都是死寂,下意识,她将眼神瞧向了那一旁依旧紧紧闭着的寝屋房门处。她的周身因为这样的恐惧已经发出了微微的颤抖,尤其昨夜那惊恐的声音还在她耳旁不断的传来,她实在不敢在此时挪动一步,不敢靠近那寝屋房门之前。
只因为她不敢去想,这看似与平日无恙的寝屋门内,究竟是一种怎样凄惨,悲凉的景象,她此刻的心痛已经促使她无法正常的呼吸,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清明,这扇门,她必须要去打开,去看看里面的人,到底如何了。
沈挽柔发现了自己母亲的异样,她神情疑惑的上前,想要握住蒋欣芸的手,给予一些安慰,可是当她真正触碰到自己母亲的手时,那里传来的冰冷,让她也险些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一阵的温暖,让蒋欣芸微微侧目,看着沈挽柔筝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她明白,若是今日这碧波苑内的事情要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同样作为出身于丞相府的大小姐沈挽柔一定会受到牵连,沈挽宁的性命不保不说,还会促使沈挽柔将来的前途无望。
府中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到那时,丞相府都会轮为整个明齐的笑柄,沈安远在朝堂上被人诟病教女不严,沈氏一族也会为此名声扫地。而且,沈挽宁还是沈氏一族与蒋氏一族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必定也会受尽牵连。
她闭上了双眸,思虑百转,她心中十分清明,想要将这件事极好的隐瞒过去,当根本无事发生,就不能让寝屋之内的情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尤其是现在站在这里的唐可秋和沈挽筝母女。
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去让她想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为今之计只有将众人驱离这里,她的宁儿才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等她再次等着双眼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了刚刚那种惊慌失措,恨意满满的感觉,反而她的唇边挂着一抹微笑,看着唐可秋和沈挽筝,道:“一本经卷而已,何须要特意走这一趟呢”她上前,来到了唐可秋的身旁:“姐姐,这个时辰想必竹锦院中的早膳都已经准备好了,不然这样吧,您和筝儿先回去用膳,经卷什么时候取都行”
转而,她看向了一旁的寝屋内,佯装嗔怪着:“你看看宁儿这丫头,怎么还不起,虽说得了喜欢的院子住了一夜,也不能这般的懒散,日上三竿了还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