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刘奕恒带着人上山,到了寨门口,刘奕恒将人都留在寨子外围,仅带着北天和韩念伊进寨。
韩念伊小心提醒道:“王爷,此去危险,还是多带些人手吧。咱们一路上山,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很有章法。而且这些人看着根本不像匪,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兵。”韩念伊美眸流转,扫视一周接着说:“你看这寨子周围的布控,以及寨楼上的岗哨,都是精心排布过的。这天鹰寨里肯定大有文章。”
刘奕恒满意地说:“不错,看得精准,不过不碍事,我们今日是来做客的。”
刘奕恒说完就大步进寨,刚进院落,就有三个身形健硕的男子带着几十个弟兄走了过来,韩念伊将匕首垂到了袖口,以防不测。
为首的男子走了过来,恭敬有礼地对刘奕恒一拱手,说道:“瑾王殿下,在下杨忠,是天鹰寨的寨主。”然后又指了指身旁的两位,介绍说:“这是我两位结义兄弟,本寨二当家杨添,三当家杨硕。”
杨添、杨硕对着刘奕恒拱手:“瑾王殿下,幸会。”
刘奕恒,收起手中的折扇,双手抱拳,说道:“各位兄弟,幸会。”
杨忠接着说:“瑾王殿下,我们进屋说话,里面请。”
杨忠将他们带去了一间厅房,里面已经备好酒席,等所有人落座,其他人退出去以后,那三位寨主,跪在了刘奕恒面前,激动地下跪,“属下,参加少主。”
韩念伊脑袋发蒙,她看着刘奕恒走上前将他们扶起。并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礼,都坐下吧。”
杨忠等人平复心情后,掏出怀中的玉牌,递给刘奕恒,说:“少主,这个令牌还您。”杨忠看着玉牌的眼神很是不舍,“终于等到它出现了。”
刘奕恒将玉牌收好后,问道:“如今寨中情况如何?”
杨忠开始给刘奕恒介绍:“不算妇孺孩童,寨中青壮男子约有三百多名。”
刘奕恒点点头,接着说:“本王是奉陛下之命来招安的,此事你们可有何想法?”
杨忠等人双手抱拳坚定地说:“但凭少主吩咐。”
杨忠接着说道:“我等隐姓埋名,守护于此,就是期待有朝一日,能为少主所用。如今老将军已故,此后我们便听少主吩咐,少主不嫌,我等必定誓死相随。”
刘奕恒回礼,无比诚挚地说:“我刘奕恒多谢各位将士的信任,感恩你们多年的隐忍付出,本王定当不负所望,带大家重回战场,重掌军营,成为南朝威名赫赫的将帅,平定天下。”
决心以表,刘奕恒也不再啰嗦,直接说出自己的安排:“本王是这么考虑的,这几日,你等做好迁寨准备,先带一百人随本王回去复命,之后本王会安排你们入军营。其他人先留在寨中保护妇孺孩童,待一切安排妥当,你们在长安或周边购置一些房产,再慢慢将他们迁过去。”
杨硕说道:“启禀少主,我们之前已经购置了一些产业,需不需要将人分散开来,一部分跟您参军,一部分留在长安做眼线?”
刘奕恒看着杨硕说:“此法甚好,想必你就是舅舅提过的杨家第一军师吧?”
杨硕笑着说:“第一怎敢当,只是多年经验总结罢了。这些年,我们虽然守在山上,但也时刻关注着长安风向以及朝中党派,除了北天给您的一部分暗部以外,还有一些安插的人手,殿下若有需要,那也会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那些人暂时还是各守其位,本王实力还不够,他们之力留到日后再用。”刘奕恒又对杨忠说道:“杨忠,你这几日还要写一份归降文书,到时候随本王面呈圣上。”
“这几日,本王会多派人来寨中走动,双方配合着做出招安和谈应有的姿态,不要让有心之人察觉异样。”
杨硕很有自信地说:“无论是当年权倾朝野的霍家,还是如今风头正劲的顾家,都不会想到,我们这些不起眼的匪寇会是当年杨家的死侍。”
一直不多话的杨添突然提到了贺泽羽,他问道:“殿下,不知贺泽羽此人您作何打算?如若他能归顺,那殿下必定事半功倍,可将来也会是一个很大的隐患,可如果...”
刘奕恒看了一眼韩念伊,打断了杨添的话,“贺泽羽一向独来独往,关于他的问题日后再议吧。”
杨硕看出了点什么,笑着说:“来吧,大家先吃饭吧。等了十数年,终于等到少主,这等可喜可贺的事,今晚必定要多饮一些了。”
众人都笑着端起了酒杯,大家把酒言欢、传杯递盏、划拳行令好不尽兴。只有韩念伊一直安安静静待在一旁。她看着刘奕恒,仔细看着,可总觉得看不清了,刘奕恒在慢慢改变,从一个不求闻达的云淡风轻美少年,变得攻于心计、精于权谋。
韩念伊又想了想,觉得这也是大势所趋,无奈之举啊。刘奕恒的出生,决定了他即使再淡泊明志,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置身事外,更何况还有大仇未报。如今朝中争权夺势之风愈演愈烈,不想受殃及池鱼之痛,就只能勇往直前、放手一搏了。
对比其他皇子王爷,韩念伊也觉得刘奕恒更适合做皇帝。而且,刘奕恒有恩于自己和韩家,将来刘奕恒真要起势,那自己也甘愿做他手中的利剑。可是,就像杨添说的,他和贺泽羽会怎样呢?想必早晚会有一战,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呢?面对贺泽羽,自己真的可以拔刀相向吗?
“念伊,念伊。”刘奕恒呼唤着神色凝重的韩念伊,关心地问她:“可是哪里不舒服?”
韩念伊解释道:“没事,许是困了。”
“我们回去吧。”
“好,王爷请。”
与杨氏兄弟告别后,三人离开了寨子回营帐去。
“可有话问我?”刘奕恒不知道韩念伊是否在怪自己,事先没有告诉她,自己此次前来的真正意图。
韩念伊不苟言笑道:“王爷,念伊是给您当侍卫的,所以您是主子,我是下属,王爷无需特殊照顾念伊,您做您的事,念伊自当跟从。”
韩念伊如此生疏的表现,让原本兴致高昂的刘奕恒心中一凉,她还在为昨天的话生气是吗?或者她是为了贺泽羽要跟自己划清界限?
见刘奕恒闷闷不乐的样子,再看韩念伊也是心事重重,北天在心中暗暗感叹:感情这种东西真是折磨人的毒药啊。
五日后,刘奕恒一行人拔营起寨,杨忠和杨硕带着弟兄们跟随,杨添则在寨中坐镇。回城路上,刘奕恒和杨忠、杨硕在谈论着回长安后的事宜安排,韩念伊则与北天待在一起。
北天是了解自己主子心意的,两年的相处,对韩念伊也很是赞赏,所以他觉得韩念伊是瑾王妃的不二人选,他要帮主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