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帆脸色淡淡地发白,眼中怒火隐约。
再看乌伽什,原先一直埋着头坐在她和百里云帆中间的,这会儿也偷偷望了百里云帆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百里云帆脸色淡淡地发青,眼中怒火腾腾。
“昂祭司方才说什么?驱策毒物?可以引蛇虫出洞,还能驱蛇虫伤人?”
“没什么!没什么!”成雪融惊慌地,蹭一下就站了起来。
车厢低矮,她这一站,脑袋就狠狠地撞上了车顶,当即哎哟一声,又坐了下去。
乌伽什也跟着哎哟了一声,人挪过来,手立刻就压上了她的头顶。
“啊,撞到了?我有药!”他这时候动作快极了,手一摸,就从他的乌伽什专用百宝袋里摸了一个小圆盒出来。
“没事,不用。”她压下乌伽什的手,转头再对百里云帆说:“那个……族女大人,臣下方才的意思是,臣下……呃,臣下自小饲养各种蛇虫,比较……哦,比较善于抓蛇!只要我们进了百里堡,我……我就去找蛇!”
百里云帆却故意要在此时给“乌步昂”一个下马威,当即脸色一正,问道:“可那天……”
“那天!哪天?”成雪融一声疾喝,一脸的慌、一眼的乱,一手压着头顶,一手拽着乌伽什。
她堆砌了一脸讨好的笑,一边往车厢门口撤去,一边语无伦次地说道:“我话说完了,我这就回去……我,不,臣下……臣下不打扰了,族女大人您今儿起得早、您趁机补个觉,臣下告退、告退……”
她掀开车帘,对元达、元让大喊停车。
车厢后方,百里云帆正襟危坐,一字一顿追问道:“本宫是说,药王菩萨诞那天,在本宫客舍梦回小筑,蛇虫夜袭之事,不知是否……”
成雪融手一松、脚一蹬,竟等不及元达、元让彻底停车,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先摔了个狗吃屎,又被惯性带着,往前滚了好几个圈。
后边,乌伽什跟着她也跳了下来。
她是做好准备跳的,跳之前已经放开了乌伽什,落地的模样也只是看着狼狈,实际没伤着。
乌伽什就不一样了,实实在在被她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纵身一跳。
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下来,整个人都已经摔懵了。
但嘴里还在喊着:“阿姐!阿姐!”
成雪融继续又滚了两圈,滚到乌伽什身边。
抬头一望,正见百里云帆收回恨意森然的眸子,放下车窗帘子。
驾车的元达、元让吆喝了起来,马车再次提速,绝尘而去。
成雪融这才扶起乌伽什,“你笨啊十五,我都放开你了,你还那么急干嘛,不会等车停了再跳啊!”
“阿姐……”乌伽什摊着满是血迹、灰尘的双手,痛得龇牙咧嘴,但终于改了往日小孩一样的性子了,没哭,就嘶嘶嘶地吸着冷气,问:“阿姐,你……你有没有伤到?”
这时,他们的马车也赶上来了。
碍着不能暴露功夫,金银花、夏枯草也是跌跌撞撞从马车上跳下来。
“主子,您怎么从车上跳下来啦?没伤到吧?”
“伤到的,是十五。”成雪融侧身一让,唤来夏枯草帮乌伽什清理伤口。
乌伽什却收回双手,看着成雪融头顶说:“阿姐撞到头了,你们先看看。”
“都别让了,上车来。”江离叼着草,屈膝撑臂坐在车厢外头,“再不追,你们的族女大人就跑远了。”
四人急急忙忙上车,由江离、当归驾着车,追着百里云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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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鎏京城中,忠亲王府张灯结彩。
忠亲王乃是现今大成朝唯一的皇叔,生母出身不高,但因是先帝的老来子,做皇子时也享尽了先帝荣宠,讨得了众位皇兄欢心。
至成淮帝继位,对他依旧很是疼爱,封亲王、赐府邸,凡是宫里有的稀奇玩意儿,他府里总少不了一份儿。
他与太子年岁相仿,自小一起长大,叔侄二人感情极好。
此番忠皇叔娶继王妃,太子高兴得堪比自己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