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百里堡果然仗势欺人,我妻儿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了啊,你们呢,你们就把那杀人凶手关进牢里,然后就开始盘算着怎么再建一个西堂、怎么选个人出来做堂主,怎么重振你们百里堡的威名,是不是?”
吕海正一窒。
饶是韦共舟长了一颗玲珑心、含着一条不烂舌,此刻也被堵得哑口无言。
只有陶新月转向成雪融,“先生莫急,既是我堡中弟子伤你妻儿性命,百里堡便没有不认的道理,更不会曲从私情、偏袒己方,老身在此向先生保证,定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交代,如何?”
成雪融脸色稍霁,问:“那夫人打算如何?”
陶新月做沉吟状,后道:“戴充为我百里堡效力半生,在戴氏父子的处置问题上,老身与二位堂主商讨后,还得再请示堡主,方可定夺,可能需要些时日。为表歉意,便请先生一行暂住堡中,稍等数日,可好?”
成雪融也作出了沉吟状。
又哭又喊、又骂又吵的,不就是在等陶新月这句话吗?
她作态,躬身请示百里云帆:“小姐,堡主夫人请我们暂住堡中,您看如何?”
百里云帆戴着帷帽,众人看不见她的面容,只听她低声回答:“瞧这堡主夫人和二位堂主的行事作风,倒也符合他百里堡武林世家的风范,依我看,也是信得过的。”
“小的也是这么想的。唉,小姐,小的对不住您,您第一次跟着小的出来历练,就让您遇到这样晦气的事,小的是怕那是江洋大盗,他们连百里堡的堂口都敢烧了,这敦州没那么太平啊,咱住到百里堡去,别的不说,起码得个庇佑。”
百里云帆:“……”
我家堂口是你烧的,敦州不太平是你搅的,你就是最大的江洋大盗,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百里云帆深吸一口气,含笑道:“好。”
“那小的便去应了那堡主夫人的邀请,省下些吃喝拉撒的小钱……”成雪融搓着手,刚刚止了的泪眼见着又要掉下来了,哽咽说道:“小姐,省下那几个钱,便赐了小的,让小的为金银花打一副上好的实木棺材吧!”
百里云帆深呼一口气,含不住笑了,只道:“好。”
“谢小姐。金银花既跟了我,便是我族的人,咱这一族,最重落叶归根,人死了是要抬上……唉,总之,小的要先给金银花收殓封棺,待此间大事一了,必得运了她的尸身回乡才行。”
这话里没说出口的意思,百里云帆倒是懂了,便又道:“好。”
“谢小姐体谅。那小的先去忙金银花的身后事,小姐且先回客栈稍等些时候,一会儿再和小的一起进堡吧?”
成雪融铺垫再铺垫,终于说到正事来了,以为百里云帆肯定不会再说好了,毕竟她还得回去和她娘密谋策划。
谁知,百里云帆还是简短地应了句,“好。”
她道:“我要先回客栈收拾些东西,先生一会儿来找我吧。”
这回儿,只好换成雪融应好了。
然后,她转向陶新月,还未开口,便听陶新月说:“先生初来乍到,怕是对敦州不熟,老身想安排两个弟子跟着先生,诸般事宜交涉,或可相助先生一二。”
毫无意外,陶新月这是见缝插针地往他身边安插卧底啊。
成雪融也不推脱了,当即应道:“谢夫人,夫人盛情,在下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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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雪融一方五人,百里云帆一方四人,再加上陶新月派过来的卧底两人,外加一具烧焦了的女尸,离开了西堂。
分两路。
第一路,百里云帆一行回客栈。
回到客栈,四人再各自回房。
一回到房间,百里云帆立刻吩咐“沉鱼”:“丹凤,快通知我娘,白常明回来了,我已将他留在身边,就是元达。”
丹凤听了这话愣了一愣,“竟是元达……原来如此,难怪小姐您要回客栈来……”
“告诉我娘,白常明想查探我爹的消息,让我娘该准备的快快准备,我只能拖这么一点时间了,让我娘抓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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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路,成雪融物尽其用,彻底地把卧底王烈、王炎当作了苦力。
让他们扛着“金银花”的尸体,从西堂扛到寿衣店去买寿衣。
再让他们扛着穿着寿衣的“金银花”去了棺材铺,挑了棺材当即装殓、封棺。
最后,成雪融坚决嫌弃棺材铺提供的一条龙产品服务,又让王烈、王炎扛着封了棺的“金银花”去了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