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小姐?夏荷小姐?”
余万棠几乎都要敲桌子了,她这么大一个人在这儿坐着,成雪融竟然都能走神。
“干嘛?”成雪融一脸不爽地看着余万棠。
“宴席之上,要请主位先进热膳,以汤、饭为主,各用位份碗,再进奶茶,三进酒馔,后进果食……”
小案之上,已摆满了余万棠所说的热膳、奶茶、酒馔、果食等等。
可见,成雪融走神的时间不短,起码余万棠已将皇家宴席流程都说得差不多了。
成雪融不耐烦了。
“好无聊!”她打了个呵欠,用筷子胡乱拨了一下碟子里的菜。
忽然抬头看着余万棠,一本正经地说道:“本宫要拉屎。”
余万棠正用筷子夹了一个四喜丸子,正要表演如何体面地进食,听见这粗鄙的话,愣住。
成雪融审时度势、迅速补充:“本宫最近胃口不佳、排便不畅,拉的尽是些丸子样儿的秽物。”
啪一声,余万棠筷子头那颗丸子掉了下来,顺着她的金凤宴桌,滑到了她的凤袍之上。
她脸色又从微黑,变成了黑。
“大胆!”余琪还是那句旧台词。
“可能是鳄池的水有问题,本宫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的。”
余琪闭嘴了。
“那本宫走了。”成雪融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
“绿肥、红瘦,你俩……”
“唉,算了,你俩不行。”
“李小姐,你父亲是兵房经承,是武人,你耳濡目染的,也懂些功夫吧?”
李钺钺一头雾水看着成雪融,不知道这会儿当着余万棠的面儿,是该如实答懂呢,还是答不懂。
成雪融便又唉了一声,将就意味甚浓。
“来吧,就你吧,瞧你高高壮壮的,总归不会比绿肥、红瘦差。”
“她俩连磨颗胡椒、切块豆腐都不行,本宫都快饿死了。”
“你快到厨房去等着,等本宫如厕回来,亲自教你熬汤下面啊!”
成雪融潇洒地走了。
绿肥、红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凑上前将汤勺海碗磨胡椒粉、砧板菜刀切豆腐丝的事儿报告给余万棠,完了指着李钺钺。
“那夏荷小姐心眼儿比针眼儿还小,被李小姐的衣带打了,能不记仇吗?一会儿进了厨房,可就够那李小姐受的了。”
余万棠一看四喜丸子就恶心;
再看凤袍上那点油渍就更烦心;
也没空理成雪融刁难、屎遁、记仇、报复的事儿了;
挥挥手让绿肥、红瘦闭嘴,再招招手让余琪、余瑶来撤了宴席。
成雪融躲在茅厕里看完了小纸团,出来站在院子里喊开了。
“人呢?李小姐,你不来做饭给本宫吃,存心想要饿死本宫啊!”
李钺钺蹭蹭蹭跑了出去,跟着成雪融一头扎进厨房。
“胡椒必须磨成粉,粉末状的粉!”
“豆腐必须切成丝,头发丝的丝!”
成雪融刁难的声音清晰地传出了厨房,经由宫人的口,最终传到了端坐大堂的余万棠耳中。
.
大堂外,厨房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李钺钺抱着研钵,嗑着瓜子。
一边听着成雪融时不时地高声朝外吼她两声;
一边压低声音,绘声绘色地说着前一晚她所经历的事。
“他身手特别好,要不是我的丫鬟走在前头替我开门,倒下的那个就是我了!”
“当然,我身手也不错的!”
“他一个掌刀这么劈下来,我立刻挥臂,就这么一格一挡再一踹一跳,我就拉开和他的距离了,厉害吧?”
“嗯,然后呢?”成雪融从李钺钺抱着的研钵里摸了把瓜子,心急地追问。
“然后我就骂他,我说‘大胆花贼!歪心思竟敢打到姑奶**上来,看今夜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然后他就说他不是花贼,然后我就和他就不打不相识了!”
“哦,原来他是镇北侯麾下参将哦,姓白名矾,是奉了朝廷的命令来救你的。”
“白、矾,姐姐你认识这个人吗?”
成雪融不答反问:“啊,李小姐啊,你说他是花贼啊?”
你个小祖宗啊,你说无双什么不好啊,偏说他是花贼!
他最恨人家这么说他了,难怪他要和你不打不相识呢,他是要向你解释他不是花贼啊!
只是,你这满脸春光的样子,不对劲啊!
成雪融默默地在心里又干了一碗饭前醋,酸得直想作呕。
却还不忘满脸堆笑回答李钺钺,“那什么白矾,我不认识。然后呢?”
“然后,我俩就彻夜长谈啦!”
“他向我道歉,说打听到我和林家小姐、孟家小姐一起被余万棠点中了,能跟着到夏荷院来。”
“就想着放倒了我,易容成我的样子来见你,再伺机把你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