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莫心头一颤。
男女之间最开心快活的,不就是那档子事吗?
她之所以会被送到他身边,原因之一不就是那档子事吗?
此时此刻,郎情妾意,他就和她将那档子事给办了,岂不快活?
周莫身体发热脑子也发热,看着成雪融的目光热得能将她融化。
她痴痴笑着,戴着掌套的左手轻轻抚上周莫的脸。
她指尖清凉,掌心的感觉却温暖、滑腻。
周莫蹭一下清醒了过来。
她昏迷时,他掀开她掌套看到的画面飞过脑海。
一片泛红微烫的皮肤,中间两点朱砂痣。
她后来说,那叫噬心蛊。
只说噬心蛊是用来防着男子负心的,可到底怎么防,对男子有没有害处,他却是完全不知道。
他不甘以身涉险。
又怕贸然拒绝,更伤了她的心。
于是,在她朱唇渐近,将要落到他唇上时,他忽然握住她搁在他耳边的左手。
恰到好处的力度,在别人看来完成是他情动难以自抑。
却成功地叫成雪融发出一声痛呼。
成雪融心底松了一口气。
她今夜使的,乃是俗得不能再俗的美人计。
出卖皮相哄得他晕头转向,又用掌套提醒他前路凶险。
她暗暗主导着这场献身戏的节奏,千盼万盼,就盼着周莫快快叫停。
她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只是,原以为周莫会毫不留情一把将她推开;
却不想他目光闪烁后,竟拒绝得如此隐晦。
成雪融心叹,桀王周莫还真不简单啊,这种时候还能记着他的攻心计啊。
她凝滞的目光从周莫脸上移到自己手上。
然后,迷离的双眼渐渐变得清明。
她用力甩头,猛地从周莫腿上跳开,哗啦一下,掀掉了一桌子美酒佳肴。
周莫惊起。
而成雪融似乎大受打击,死命地不肯周莫亲近,推搡着他直往门口而去。
“你走!你不可以,你会死的,会跟着我死的!你快走!”
周莫被赶出了屋子,随即砰一声,房门紧闭。
他喊了声“阿傩”。
却听到从屋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凄泣。
一声声犹如利刃,划得他心头千疮百孔。
一门之隔,成雪融捂着肚子、蹲在门边,确实哭得犹如死了娘。
蠢死你算了!
你掀桌子掀这么快!
一桌子的菜,你愣是一口没吃到!
你就饿死自己去吧!
.
饥饿影响睡眠。
成雪融一晚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地尽是梦到些烧鸡烤鸭卤牛羊;
直至天蒙蒙亮,才终于睡踏实了些;
可睡没多久,就感觉有人在晃她。
“主子?主子?”
那个声音很熟悉,还带着哭腔。
她睁开眼,见到益珠,正跪在她床边,哭着在喊她。
她哇一声也哭开了,委屈地抱住了“益珠”。
“金银花?夏枯草?你可算来了,我等了你好久,等得都快饿死了!”
“主子,我是金银花。”
“益珠”反手也抱住了她。
“主子,您怎么……怎么瘦成这样了?十五不是叫那蛇给您送过药了吗?是不是没收到?”
“快别说那蛇了。”
成雪融收了哭,恶心得眉都皱了。
“这么粗的身,盘在一起跟座小山似的,看着我就知道吐信子,吐了半天滚一圈又开始吐东西。”
“蛇嘴张那么大,几个牙那么尖,吐出来的东西滑腻腻的尽是口水……”
这话把金银花也给恶心得不行。
她明显地感觉到成雪融打了个冷颤,浑身瘦巴巴的,骨头硌得她发疼。
“主子,那蛇吐出来的是蜡丸。”
“里边包了三颗十五炼制的灵药丸子,能救命的,还有小侯爷给您写的信。”
“您该不是怕恶心,全给扔了吧?”
要不哪能这么瘦呢?
于是她立马拿出一个小锦匣来,打开。
里边装的还是优昙婆罗花水蜜丸,还有十二颗。
“幸好小侯爷提醒,叫我带了这个来。主子,您再多吃几颗。”
她把水蜜丸送到成雪融嘴边。
成雪融摇头。
“药和信我都收到了,第二天我不是还给小侯爷回信了吗?”
金银花一听,哦一声。
“对,是我忘记了。”
“哦,还有主子,您交代的事,小侯爷都安排下去了。”
“这次四位祭司都跟了来,小侯爷请小昂祭司给族长大人写信,请族长大人帮忙安排有关辛园的布置。”
成雪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