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雪融一边腹诽一边答:“周莫请婚要娶的是凝雨殿里的那位太长公主,不是我。”
“凝雨殿里的太长公主不就是你!”
“不是我!”
“这么说,你不嫁周莫?”
郭显仁心内暗喜。
她要是千里和亲去了周尧国,以后他要想见她一面可就难了。
而且,人生地不熟、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她在周莫后院里会不会受欺负?
可身为公主,必要的时候为国家和亲,乃是本分,这事儿她逃不脱,他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可眼下好了,她一如既往地刁蛮任性不讲理,而他作为表哥,支持她的决定,必得义无反顾。
“不想嫁就不要嫁!”郭显仁哈哈大笑。
“融融等着,表哥这就去把建元叛军炸平了,完了回来收拾了周莫,再带你回京。”
成雪融嘀咕了一声,神经病。
“公主和亲是父皇的旨意,而且利国利民,怎么能任性?”
郭显仁:“……”
听一个从小就任性的人说这样的话,那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再说,公主和亲关我屁事?公主不好好地在凝雨殿里呆着吗,让她去和亲不就行了。”
啊,对!
成雪融留下替身、逃出鎏京,成了阿傩辛,周莫却误会阿傩辛才是公主替身,为了给阿傩辛找替身,他才要求公主和亲。
也就是说,周莫以为他要的是真公主,但其实真公主早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如今是把谁给他都行,反而是真公主不行。
而周莫,说白了周莫要的就是一张脸。
在见识过镇北侯那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后,郭显仁还会为一张脸犯愁吗?
不会!随便抓个身形相似的人易容一下就行了。
“只是,委屈你了。”
从此后,她就再不是太长公主了。
郭显仁摸了摸成雪融的头,看着她露出一脸姨母……哦不,是姨父笑。
成雪融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郭世孙,你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郭显仁眼一眯,索性手下用力,把她简单挽着的发髻弄得松松垮垮。
髻上别着的紫玉丁香簪就这么落到了地上。
她立刻捡起,一嗓子吼了过去,“郭显仁你干什么!”
郭显仁没认出这簪子的重要性,再说她对他不客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下就板着脸吼了回去,“你有没有礼貌?我是你表哥!”
表个屁!
成雪融才懒得跟郭显仁这个仿佛被魂穿了、夺舍了的人说道理,拍拍屁股站起来,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忽然问:“咦,在这昭阳府里我是最大的了,是吧?”
郭显仁怀疑地看了成雪融一眼,想她从小鬼点子就多,怕掉坑里不敢应,便先问:“你想干嘛?”
“没干嘛。”成雪融伸长手臂,指着人群中的某一位,“此人日前对本公主不敬,本公主要将她赶出城去!”
郭显仁顺着成雪融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到金银花往左一侧、夏枯草往右一侧,剩下一个李钺钺,口瞪目呆反手指着自己。
李钺钺惊呆了,也气极了,片刻后暴跳大骂:“你说什么?我怎么对你不敬了?我……”
“我就是对你不敬了,怎么样?我那是为小侯爷抱不平!你负心在先,被我说中了还想杀人灭口,你……你以为你是公主就了不起了,你这是滥用职权!”
成雪融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她争辩。
马林偷偷出了把冷汗。
公主负心?杀人灭口?
这信息好像有点不好消化啊。
金银花、夏枯草则诧异地互相瞄了对方好几眼。
果然,便见成雪融不耐烦地摆手,赶在郭显仁开口询问之前就吩咐了下去,“金银花、夏枯草你们快点,把你们身上的金子、银子全掏出来给她。”
说着,她状似随意地把手里的紫玉丁香簪往李钺钺手里一扔,“还有,这个是小侯爷的东西,看着眼烦,也让她带走。哦,城楼下有的是马,随便挑一匹,立刻赶她出去。”
金银花、夏枯草二人还有些犹豫。
郭显仁还嘀咕,“这千辛万苦地才把人救出来几天,怎么又……”
说一半,似乎是想起什么了,惊悚地用一种“瞧吧撬人墙角的现世报来了吧”的眼神看着李钺钺,开口吩咐道:“马林,速速将此人赶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