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没有丝毫被威胁的表情,除了更冰冷的语气。
陆知廷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顾净华,讥讽一笑。她还真得连施楚筠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经过这么一出,谁还有心情放松。
裴成抑大步迈出了包厢,额头皱得越来越深,烦躁,不耐烦。
晚上的云瀛,霓虹灯交织,裴成抑开得飞快,似乎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油门上。
他感觉到了燥热,咽了咽口水,喉结微动。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松扯着领带。额头浮出薄汗,脑海里都是那日在九云山上靠着车门的施楚筠身影。他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向景华驶去。
施楚筠睡得并不安稳,仿佛陷入了梦魇一般,无力反抗,挣脱不掉,只感觉到嗓子在燃烧,冒火地疼。
她醒了。额头上布满汗珠,头发微湿,干哑的喉咙无法下咽。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
施楚筠将浑身力气都用到了胳膊上,才勉强坐了起来,这种感觉真的比死还难受。
缓了一会儿后,她拖着无力的身子,借着墙、门、桌子的力,终于来到了客厅的茶几边,软到地毯上,拉过来茶壶,倒了一杯水,两杯水,三杯水……虚脱至此的施楚筠坐在地毯上,靠着后面的沙发,仰头望着天花板。
她想起了那天那个黑衣人说的话,“你没事,你竟然没事?”是那天在烂尾楼淋到了药水。那些人应该是算好了时间,想趁着她虚弱无力的时候来的吧。只不过药效延迟了。
不知道还想到了什么,脑子里很乱,模糊的听见了一声汽车上锁的声音,幻听了?施楚筠闭上了眼睛,想要逃离这个躯壳。
她没有听错,是裴成抑回来了。
裴成抑一进来,就看见了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的施楚筠,就那样静静地盯着看,脚却越走越近。
施楚筠感觉到了有人盯着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看见了正俯视看她的裴成抑,看着裴成抑渐渐地俯身过来,可是她动弹不得。
裴成抑半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施楚筠的脸,眼睛在她脸上打量着,喉结安耐不住地动。
是她,是施楚筠。
施楚筠皱了皱眉,想要跺了他的手。
裴成抑捧着施楚筠的脸,拇指抚摸她的红唇,越来越近,终于覆了上去。
施楚筠此时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双手无论如何都握不成拳。只能任由裴成抑将她抱了上去。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任人支配的感觉。给她一把刀,她想去掘了他的老窝。
渐渐地,她找不到了自己的存在。
又像来到了一个四周黑得没有一点光亮的地方,这是……地狱?
一切不过都是将死之时的幻觉?
对啊,她经历过的。
第二天早上,裴成抑醒了,他触摸到了一处滚烫。
他想起来昨天顾净华给他喝的酒有问题,想起来他看见了施楚筠。
施楚筠。
裴成抑慌忙坐起来,掀开旁边的被子,看到了正昏睡不醒的施楚筠,脸色泛红,触手滚烫。
他酿了大祸,做了他这辈子最愧疚的事。
胡乱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抱着用被子裹着的施楚筠飞奔下楼。
“少爷,少夫人怎么了?”虹嫂被这一幕惊吓到,拿着勺子就追了出去。
“拿衣服,送到医院。”裴成抑来不及回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施楚筠,怕她出事。
他感觉心怦怦地快要跳出来了,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竟止不住的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