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带有雷神标志的巨轮上,钟楚筠趴在栏杆上望着天水相接的黑暗。
裴成抑,你骗我,哪里有太阳?明明四周都是黑暗。
“好了,楚筠,我们先进船舱,晚上会有暴雨。”
“白天还是大太阳。”钟楚筠不相信,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任何要动的迹象。
夏至无奈,柔声细语地解释道:“我们已经走了十几个小时了啊,楚筠。”这片天已经不是那片天了。
“嗯,”钟楚筠转身,拉上夏至,“睡一觉吧。”她得注意睡眠,不能熬夜,不能喝酒,不能……伤心。
夏至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钟楚筠了,以前那个倔强的钟楚筠变得越来越听话。
但至少这不是坏事。
陆家训练营。
左营的每一个人在经历了失败的耻辱之后,各个都激起了高昂的斗志,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与之前的模样相比,宛如脱胎换骨。
陆照承和陆知松两个人在办公室就听见了左营高涨的叫喊声,他们的口号越响亮,陆照承和陆知松就越烦躁。
没想到短短几天,左营就已经完全脱胎换骨。
“报告营长,中心营营长来了。”
陆知松还是忍不住,去找陆照承商量对策。
“三叔,照这个速度下去,半个月的时间,左营绝对有胜利的可能。”到时候,不仅是丢了三分之一的权力那么简单,更让他们抬不起头来的是,他们会成为左营的手下败将。
“不会。”陆照承直接否定,因为他不会给阮醴这个机会的。
想要留在陆家训练营,哼,她可不一定能成为陆家人,一个人打不过她,不代表一群人不能制服得了。
“三叔有什么计谋?”陆知松眼角闪过一抹诡异,他可没有忘记陆照承为了攀上常家的高枝,自行给陆知秋婚配的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陆知秋和常尊宇的婚礼最后没有办成,但这也是后事,不是谁能预料到的。
但作为娘家人的陆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前去祝贺。
就连陆家家主,已经有九十高龄的老夫人都没有派人过去。
也不知道是这位老夫人不待见三房,还是真的有远谋,预见常家倒台的命运,不支持这桩婚事。
总之,陆照承和陆知松绝对不是真心合作,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陆照承话锋一转,反问道:“她的身世查到了?”
哼!想从他嘴里套出话,他可不会上当。
陆知松嘴角一抽,问道:“三叔查到的结果应该和我一样吧?”
他没有查到,陆照承也不可能查到的。
“一样是一样,但我比你多知道一条,你信不信?”陆照承故意卖关子。
陆知松脸色当即一沉,“三叔,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然,真遇到事儿了,他会一脚把陆照承踢开的。
陆照承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他也没想给陆知松陪葬。
“唉,知松啊,三叔年纪大了,就不和你同生共死了,毕竟吃亏的,嗯,不是三叔我啊。”因为他已经比陆知松多活十几年了。
陆照承收回刚刚搭在陆知松肩上的手,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上,看着陆知松愤怒的背影,不禁笑出了声。
论计谋,陆知松是侄子,他是叔。
他比陆知松多查到一条信息,虽然不知道阮醴具体的身世背景,但他查到阮醴跟钟意慧中里面的人有关系。
钟意慧中,那可是二十几年前的京都钟家,现在州政府的钟家。
阮醴在钟意慧中能够自由出入,还一直住在里面,所以,阮醴的背景绝对不简单。
就凭阮醴和钟家有关系,他就已经斗不过阮醴了。
但仔细一想,京都局势渐趋稳定,总军区的动作明显是在收回各地军权,现在阮醴又进了陆家训练营,如果阮醴真的和钟意慧中里面的人物有关,那她会不会就是被总军区派过来打入陆家内部,趁机收走陆家军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