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红到尾。

他明知道她并非有意，却仍是忍不住红了脸。

偏生苏洛央对他的处境一无所知，仍无知无觉地凑近他，圈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蹭着他。颜澈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倒是脸全然红透了。

她的气息一丝一毫地，钻进他的感官，将他围得密不透风。

溃不成军。

清醇的酒香就着春风窜进他的鼻腔，将他滋生的旖旎，吹得烟消云散了。

“你们喝了多少酒？”

这话是对着颜曦说的，倒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

颜曦本想着偷偷溜走的，没想到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后，身后便传来颜澈冷飕飕的声音，泛着寒气，戳得她是犹如万箭穿心。

颜曦回过身，站得笔直。

她的脑袋像是摇着拨浪鼓那般，矢口否认。

“我们绝对、绝对没喝多少！”她瞥着他晦暗不明的神色，摆摆手，低声道，“就是……就是小酌了几口。绝对没喝多！”

“那她怎么醉成这模样？”

颜澈拧起眉头，苏洛央这般模样，分明是醉得不轻。若说仅仅只是小酌几口，他是万万不信的，但颜曦素来直来直往，不喜说谎，一时间，他察觉不出有什么端倪。

颜曦嘟囔道，“我哪知道她酒量会那么差劲啊。”

早知道要挨这一顿训，打死她，也不会费尽心思拉她出来共饮。

念及此，她又直了直身子，挺起腰杆，理直气壮地道，“再说了，我若不是看你们闹别扭，洛央她心情不好，想要逗她开心些，哪里会带她来这地方喝酒？”

颜澈默然。

她不开心？

她看起来，倒是挺开心的。

她在上面吼的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骂他混蛋，骂他王八蛋，他可是一笔一笔地，记在心里呢。若不是看她醉得意识不清，他早就把她揪起来，好好收拾了。

秋后算账，亦不算迟。

“你这酒哪儿来的？”

颜曦慌了，眼神游离，说话也磕磕绊绊，“皇皇皇……皇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洛央。”

她一犯错，便会语无伦次地唤她皇兄。

他实在是，他了解她了。

颜澈倒也不是要细究这酒的来历，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才借这个拿捏着她，让她再不敢胡言乱语。如今颜曦要溜走，倒是恰好遂了她的心。

颜曦瞥见他没阻拦她，心中窃喜，正欲溜走，却听见颜澈喊住了她。

“阿颜。”

她停住脚步，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以后不许喝酒。”

颜曦“嗯”了一声，不甚在意，却又听见颜澈默默补充了一句，“若再有下次，当心你那宝贝疙瘩不保。”

颜澈张了张嘴，正想讨饶，却被颜澈打断了。

他道，“你可以走了。”

她实在是苦不堪言，又不敢反抗，只能垂头丧气地走了。

……

颜澈搀着醉得昏沉沉的苏洛央。

她的头枕着他的手臂上，毛茸茸的头发扫过每一处的细胞，清浅的呼吸喷在他的肌肤上，痒痒的。

真要命。

颜澈怔怔地想。

她的每一寸呼吸，每一寸肌肤，于他而言，都是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