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权势,什么都有,你是用什么手段拿来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是吗,就算别人现在不如你,但别人在奋斗,在一点点为了梦想努力,你秦忱呢?你除了胁迫人用手段,你还能做什么,你还有什么本事?”
秦忱唇角敛了下去,看她的目光渐成一片寒凉。
他道:“继续说下去,让我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话。”
有人经过,她咽了口气,暂停。
晚风从他们之间吹过,吹起钟宛耳边的碎发,还有他的衣角。
空气里的凉让钟宛冷静了点,她闭了闭眼,让自己理智。
秦忱说:“那就看着吧。”
她睁开眼。
“看看你口中努力上进的男人,实际是个什么样子。”
“你最好是,能一直保持对他的信任。”
秦忱越说,视线就越沉。
直到他上车,发动油门。
他走了。
钟宛看着他上车,看着车辆驶离小区。
腿有些发软。
钟宛从包里翻出小瓶装水喝了两口,这才缓了些。
秦忱能知道她的新住址,她并不意外。
只是她以为自己可以那样轻松地脱离秦忱,然而她没有,只要秦忱在她身旁,只要他们在一座城市,她就不可能彻底脱离他。
钟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情渐渐缓和之后,捡起地上的包,转身上楼。
钥匙不在包里,在口袋。
钟宛在门前找了许久才翻出来。
她推门进屋,打开灯,先将包丢到沙发上,在上边躺了一会儿。
头又开始疼。
脑子里一团乱,像一团马蜂扎过,以前在图书馆背再多书的时候,也没这么头疼过。
有时候想的事情多了,情绪堆积过多,三叉神经就会隐隐作痛。
靠近头部右侧那处。
疼起来要人命。
钟宛靠到沙发上,仰着头,放空思绪。
无论她怎么试图让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事,片段的一字一句总会找着空隙挤进她脑海里。
她肯定也是疯了。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铃声聒噪,算是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
她接起电话,秦晟的声音急匆匆地从那边传了过来:“出大事了,劲爆,你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吗,林家那边都来人了!”
“你要么直接长话短说。”
“你知道前两天南城知名的一场商会吗,秦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酒泼林筠身上了!”
“林筠?”她记起来了,上次那位千金。
“是啊,牛逼吧,我就问你这种事,换别人那别人敢做?听说当时两个人本来聊天挺好的,看着也亲密,像要订婚那么回事,不知道怎么着一杯酒就到人家脸上去了。”
钟宛:“不是挺符合他做事的风格么。”
像秦忱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主,上一秒跟你谈笑风生,下一秒叫你怎么凉的都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钟宛说:“最近还是别在我这里说他。”
“怎么了?”
“没什么,别提就是了,我现在也没什么说这些的心情,还没吃饭,先挂了。”
“挂啥,怎么我晟哥就不配你赏脸还是——”
秦晟那边还想说话,后半句没说出口,电话硬生生被掐断。
他有点郁闷,对着手机屏幕还嘀咕了两句:“我这不也是想着通报最新情况吗,怎么还碰一鼻子灰呢。”
话虽这么说。
但秦晟确实有一种能让人心情好转的能力,他这人中二,说话也逗。
跟他聊两句,不愉快仿佛能忘掉一半。
钟宛吐了口气,在手机上点了个外卖,之后放一边去洗脸。
每次头疼,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洗完脸到沙发上刚躺下没多久,门被敲响。
钟宛心想外卖怎么来这么快,她站起身。
有一些眩晕,抬手揉着额角才勉强稳住。
她过去打开门,入目的不是外卖小哥,而是一抹白色衬衫的颀长身影。
她微怔,抬眼。
那是一个干净且有些过分清隽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对方正垂着眼,看上面的名字。
“请问,这里是钟宛小姐的家吗?”
他抬起眼帘,看她。
确切来说也不是看她,是看门帘旁边的门牌号。
“我应该……没有找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