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见到王哥,赶紧迎了上去,问道:
“王哥,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庄圆从来没见过王董这般神情恍惚的模样,也走过去安慰道:
“人没事就好!”
可是旁边围观的人群却有不干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大声说道:
“这周边都是树木,家里烧个火用个电也要注意一点,这要万一蔓延开来,那可不得了!”
“可不是吗,你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家里怎么就没别人了?前年也是他们家闹的吧?”
这群众你一言我一语的,庄圆有点听不下去了,正想出头说两句,被陈默拦下了。他故意冲着庄圆喊了句:
“火已经灭了,这没什么事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你不是还要跟江阿姨谈事的吗?”
陈默说完这句话,大家也就一哄而散了。
处理完消防的事情,王金生似乎清醒了不少,不过仍是一脸落寞的样子。
江小梵听许愿说这个别墅主人就是安宁的前夫王金生,她本就是好客之人,见这凄惨状,约他去自己的酒庄里坐坐。
江氏酒庄的会客室里有间茶室,江小梵陪大家坐下,问起王金生:
“王先生,你平时就一个人住屋里?”
许愿见王金生沉默不语,忙圆场道:
“王先生,我跟你联系过,还记得吧,当时想买你家房子,你不肯卖。”
王金生似乎从遥远的记忆中苏醒过来,神情凄凉,叹息道:
“今天心情不好,喝了点酒,没想到碰翻了蜡烛,着了火,真是对不住大家,给你们添麻烦了!”
“蜡烛,大白天的点什么蜡烛,你家没电吗?”庄圆忍不住好奇,与安宁对视了一眼。
王金生低头看着手里的相框,抚摸着相框上的母子三人,缓缓道:
“我在祭奠我的老婆孩子。”
在场的人都被此话惊住了。
“每年春节我都会回来一趟,没想到引起了这两次火灾,看来真是天意,让我不要忘记当初她们在大火中丧生的痛苦。”
江小梵经历过同样撕心裂肺的丧子之痛,感同身受,明白他的痛苦,劝解道::
“我跟你一样,也经历了至亲的生离死别,原以为忙忙碌碌就能够忘记这些痛苦的事情,可是静下来的时候他们又会不停地从脑海里冒出来。直到现在我突然想明白了,生死有命,缘分一场,应该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这样我们才不会忘记他们带给我们的快乐。”
王金生点点头,看了眼安宁说:
“我一直想忘记,又害怕忘记,他们跟我吃过很多苦,现在生意越好我就越觉得亏欠他们。我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始终还是放不下他们。”
“王哥,你是重情重义的人,一定会幸福的。”
安宁对王金生有些愧疚,真心希望他能幸福。
王金生不愧是生意场面的人,很快平复了心情。他开玩笑说:
“你不要怪我乘人之危就好。”
接着环顾四周,对女主人江小梵说道:
“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回去还要收拾一下,改天再登门道谢。”
王金生知道春节期间自己布置得像灵堂一样的房子不吉利,何况还出了火灾,也不便邀请大家上门,所以准备辞别众人回去了。
庄圆和陈默正坐在紫藤的秋千上说话,远远看着王金生捧着相框走出客厅,庄圆对沉默说:
“人不可貌相,你看王董表面随和淡定,波澜不惊的样子,谁能想到内心也会这样伤情痛苦?”
“记住一个人放在心里就好了,何必这么着相呢?”
“对待亲人的生离死别,有几个人能做到你说的这样佛系,有一些仪式感,也好寄托自己的哀思啊。”
王金生来到院子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正巧撞到他的怀里,后边跟过来一个成熟丰韵的年轻女子,乍一看还以为是两姐妹,结果小女孩一把拉住王金生的胳膊,冲着追上来的女子嚷道:
“你凭什么管我?”
“我是你妈。”
“我没妈!我就算嫁给这个老头也给你没关系。”
“珊珊……”
王金生见小女孩对母亲出言不逊,还拿自己做挡箭牌,连忙拉开她的手说:
“小姑娘,父母是天,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的妈妈说话?”
“跟你有什么关系?”小女孩朝王金生瞪了一眼,推开妈妈跑了。
“抱歉,我孩子有点叛逆,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青春期嘛,叛逆也正常。”王金生觉得别人家的私事自己也不便过多打听,客套了两句就离开了。
庄圆看到刚才一幕,对同坐在秋千上对陈默说:
“现在小孩气性怎么那么大?像我高中的时候哪敢这么跟父母顶嘴!”
“恩,不过也没少惹事!”陈默调侃道。
正说着呢,那个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后边,使劲摇晃秋千,嚷嚷说:
“说什么呢,你以为你们大几岁就可以对别人道德审判吗?”
小女孩似乎要跟所有看她不顺的人对抗,庄圆正想怼回去,被陈默一把拉住:
“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哪能对你审判,顶多就算评论,不过能被别人评论的要么你很厉害,要么你很幼稚,你希望是哪种?”
小女孩被陈默的逻辑绕晕了,不知如何回答,但还是很硬气地回道:
“多管闲事,背后评论别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陈默笑了笑,指指屋内说:
“你怎么不在里边玩?”
“你们不也在外边吗?你们俩跑到别人家来腻腻歪歪,真不害臊!”
庄圆见这小孩一口一句难听的话,从秋千上跳下来,指着她就开说起来:
“我说你这小孩没礼貌不说,还浑身上下带刺,怼天怼地怼家人,你当自己是刺猬啊,小心没扎到别人,伤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