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前桥后,两边堤岸,全都跪满了人。
在他们心中,麟羽殿下乃是极为高贵的存在,如天星辰。
两岁熟背全文三字经,两岁半创出简笔画,风靡京都,争相模仿的市民,至今仍用笔杆或树枝蘸墨教导幼儿。
也因为麟羽殿下的影响和带领,跳绳拔河比赛在全国风行,尤其是身体娇弱的女子们,受益最为良多。
瘟疫发生后,他又夜以继日地发明口罩、防护服,平日积攒的压岁钱和皇的赏赐,也全都用在了抗疫,听说连麟羽宫的值钱物件都被悄悄运出宫,偷偷押在了京都各大典当行。
对他们来说,麟羽小殿下简直就是神童在世,星辰下凡。
可惜,殿下太小,无论是祭天还是秋猎,皇都不敢带他,生怕有什么闪失,以致京都百姓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如今终于有机会得见其颜,整个西市的商家百姓都齐奔赶来,想抓住这千载良机一睹小殿下的风采。
坐在轿中的洛麟羽心道,七岁大的屁孩儿,能有什么风采?不再尿床就不错了!
不过,既然百姓期望这么大,她总得端着点儿,放出些气势,顺便再稍微弄点儿平易近人夹杂其中。
侍卫传达过殿下请众人起身之令后,素轿下了多孔石桥,稳步来到淼江海父子的简易摊子前。
淼江海连忙拉着儿子再次跪下,低眉俯首。
“殿下,”晴栀躬身前,轻声道,“发动捐款的地方到了,确实是一对父子。”
淼江海虽是个魁梧大汉,此刻却紧张得屏住呼吸,脖子僵硬。
洛麟羽轻轻捏揉一下喉咙,一本正经沉声道:“问。”
“是。”晴栀转身,“殿下问话,你们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为何在此处筹集捐款?”
“草民恭回殿下问话,草民姓淼名江海,这是草民的小儿淼沧浪,”淼江海头都不敢抬道,“草民乃京都本地人,家住待贤坊,只因瘟疫当前,又深感皇恩浩荡,故而筹集捐款,为疫区百姓微尽一份薄力。”
说完这番话,静候片刻,轿中才有端正稳重的童音传出:“本殿伴读虽然顽劣,此事却办得极好,如此,今日无故告假的责罚,本殿就免了。”
“多谢殿下!”淼江海忙道,“凤小公子只是表面顽劣,其实心地极好,草民恳请殿下多多留情,草民感激不尽!”
说罢,对着轿子叩首。
哟,这么了解我?
洛麟羽呲了呲嘴。
轿内半天无声,淼江海心里越来越紧张,唯恐自己多嘴,惹了殿下不快。
凤倾城顽劣也好,善良也罢,都是殿下的人,都该由殿下管教,哪能轮到他一个普通百姓置喙?
正有些后悔,轿里终于又传出声音,却只有两个字:“晴栀。”
“是,殿下。”晴栀从袖中掏出一只鼓鼓囊囊的锦袋,递向淼江海,“殿下已无私房,听闻你们父子二人的义行后,在麟羽宫发动了捐款,这是麟羽宫宫人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