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山中多雾,低矮的山云环绕在小山上,山尖露了个头,远方被遮掩,只留下连绵的黛色山影。
山脚,两辆普普通通的驴车载着人,在崎岖的山路上缓缓前行。
后一辆驴车内,一名年轻女郎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打着哈欠。
女郎穿着棉布织成的衣裳,保暖又朴素。
山上的昼夜温差极大,常人上山时往往多穿一两件衣物,以防寒气入体。
她梳着一个双螺髻,上面束了条白色丝带,垂下一小段,看起来有几分娇俏。
面如蓝田玉,眉若远山影,似醒非醒,娇美动人,仿佛朦胧的春雨。
正是乔装成商户之女的盛华月。
之前她坚定拒绝了鸣鸩想给她梳单螺髻的提议,她要装二八少女也不能梳这种发型。
这让她回忆起某种羊。
后来惊鹤给她梳了双螺,像两只小熊耳朵。
她便顶着这两只耳朵与这两日的临时“父亲”会和。
临时“父亲”名为易孝来,四十余岁,明面上做些布匹生意,不知她真实身份,只当是知府找来的人手。家中妻子早逝,唯有一独女,闺名易桃桃,年方十六,也就是盛华月将扮演之人。
原本易孝来想配个婢女,为她打掩护并且照顾起居。不过盛华月拒绝了,不熟悉她的作风爱好,到时候只会凭空增添麻烦。
易孝来似有些不满,但终究没出声反对。
这架驴车在防震上做得不行,摇摇晃晃,很是有些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