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文舒得意一笑:“那是,你闺女这么聪明,自是一学就会。“
这种自我吹嘘的话,文泰早听惯了,当下面不改色的低头吃面。文舒见状不禁咽了咽口水,也不说话,低下头来唏哩呼噜的开始吃面。
没得片刻,两大碗浇头面便被父女俩吃了个干净,碗底干净的连汤汁都不剩。
吃完面后,文老爹便晃着去相邻的叔伯家商议铺子重建的事,文舒则洗涮碗筷后,回房歇午觉去了。
这会儿离下晌进学还有一个时辰不到,午睡一会儿,也省得下晌没精神在课上犯困,被夫子抓住打手板,一面想着,她一边散了头发,脱了外衣。
只是入睡前,脑中尚迷迷糊糊的想着,不知这次失火,官府能补贴多少银子?
等再次睡来,已是末时初,此时的天依旧阴沉着,并且还下起了绵绵缠缠细雨。
文舒起身打了个哈欠,将帐曼挂好,下床趿鞋走到东面衣柜,从里头取出一件秋香色绣山茶短襦和绛紫长裙换上。
这一身行头,面料皆为上等含春罗,这是入学后,她爹怕她穿差了在学里被人嘲笑,特意花了三贯钱给她置办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套藕荷色衣裙。
因着贵重,平时在家,她自是舍不得穿的,只有去学或是偶尔有人家来相看时,才会穿上装一装脸面。
穿好衣裙,她又自衣柜下拿出一双银红色白梅绣鞋换上,然后走至梳妆台前取了木梳,将睡觉时散下的头发重新梳整好,在头顶挽了个近香髻。
待这一切弄好,铜镜里立时映出了一个俏生生,灵动秀丽的小娘子。
转了一圈,见周身并无不妥,文舒满意的点点头,将桌上的书本收到拿过一旁的竹箱里,然后把竹箱背在身后,取过门后的青布油纸伞出门了。
斜风细雨,穿巷入户。
她打着油纸伞,在裹杂微风中的细雨中慢步走着,两边的残坦断壁发出阵阵焦味,夹着前头街市上的吆喝声隐隐传了过来。
文舒无比专注地看着地面,生怕新穿的缎面绣鞋被地上的泥水溅湿,如此走着速度自然快不起来,好在私熟离此并不远,眼下时间还早,就是慢慢走过去,也是来得及的。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穿过两条人来人往的大街和三条窄口巷子,便来到了位于清水河畔的静贞私塾。
此时离上课已不足两刻钟,私熟大门外,身背竹箱的小娘子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入内。
文舒刚拐过巷口便听见有人唤她,抬头看去,却见私塾大门廊下立着一小娘子,此时正伸长了脖子往这边探看。
见她拐过院角,忙的扬手招呼,脸上笑意明朗:“文姐姐。”
文舒笑应了一句,快走几步,至廊下收了伞,问道:“你今日怎么来得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