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她家境不错,胭脂水粉在当下也算是个紧俏的行当,所以王家人倒也都赞成她钻研此道,并未逼着她学厨艺。
二人成为朋友后,王玲每回做了新款胭脂,口脂之类的都要先给她试用,而她新学了亦或研究了什么菜式,也都会喊了王玲来尝。
两人的感情就在一菜一粉间,渐渐增长,到如今已是无话不谈的闺中蜜友。
南丰街的灯会很热闹,长长的勇道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街两旁的铺子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文舒扫了一眼,见一家王记布庄外头立了木牌,写着某某布料特价今日,多少钱一尺,便立马拉着王玲进去。
有钱没钱,过年都得扯块新布做衣裳,这是约定成俗的规矩,由于特价的吸引,此时铺子里已经站了好些妇人和小娘子,一个面相和善的女掌柜正在招呼她们。
文舒扫了眼放布的架子,随着指着一匹缎青色棉布问价,那掌柜便笑:“这是南边刚进来的料子,二十文钱一尺,小娘子是给家里的爹爹买吧,这色鲜亮,年节上做衣服正好穿,显人精神。”
二十文钱一尺,文舒心里默算,依她爹的身量,做一身长衫最起码得要七尺,而且为防有裁剪坏了的地方,还有留一点余头,所以得扯八尺。
时下棉花一百五十文一斤,她和爹两个人加起来有两斤棉花就够了,这便是四百六十文,她再扯一身便宜些的布料,将价格控制在六百文左右,这样便能省下来四百文,又能买不少年货。
心里的算盘打完,她指着缎青色布料旁的两匹带红布料问:“那两匹又是个什么价?”
掌柜的回头看了一眼,赞道:“小娘子真是好眼光,这也是前两天刚到的,江南路最时兴的料子,南边的小娘子过年都得扯一身,和刚刚那个一样,俱是二十文一尺。”
文舒点点头,她做一身衣裙六尺足够,便转身问王玲:“那两个颜色,哪个好看?”
“都好看,正好是同色系,你不如各扯三尺,绯红的做小袄,海裳红的做襦裙。”
文舒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唤了掌柜,依言裁量,扯好布料和棉花,又逛了一会,两人便回去了。
次日一早,又到了约定练武的时间,文舒出门前专门拿篮子捡了四对形态各异的兔子花馍,打算带去别院给刘师傅。
虽然这个师傅只是临时的,算不上正式拜师,但到底也教了她些时日,而且尽心尽力,对她也多有鼓励,送几个花馍表表心意也是应该的。
二十三过了就是年,大街上来来往往置办年货的人很多,导致道路拥挤,马车走的很慢。
文舒掀帘看着外头摆摊卖对联的,心下直叹,多好的赚钱生意!
只可惜她读书时日短,莫说对联了,就是那笔字也稀疏平常的紧,离着好看差着十万八千里,否则这年关卖对联的生意,她怎么也要插一份子。
叹了又叹,突然一股甜香传入鼻端,文舒闻着味看过去,却见街面一家摊子正在炸甜香酥脆的“酥琼叶”,不禁咽了咽口水,忙将帘子放下。
不能再闻了,再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冲下去,买上一份。
马车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前行着,半个时辰过去才堪堪走到城门,眼看出了城就好走了,没成想城门处又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