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地行驶着,琉心坐在后座,拖着腮帮子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莫成宇看着后视镜里的琉心,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心儿,没想到你会改变主意。”
琉心没有回应莫成宇,继续欣赏着窗外。
吸引琉心视线的是很多忙碌着的人们。
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着自己的追求,自己的梦想,有着喜欢的和厌恶的东西。
谁都没有发觉,或者是发觉了又不在意,人们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琉心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里,跟着车里音乐的节奏轻轻地点着头。
倘若有一天我死了,也没有人会哭,对吗?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车子停了下来。
莫成宇先下了车,走到后边帮琉心打开了车门:“心儿,我们到了。”
琉心随着莫成宇下了车,眼前的是一个很大的酒吧,和她印象中的一样:夸张的装饰,两层楼,门口很小,占地面积却很大。
琉心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事实上,琉心对类似于酒吧的这种地方是比较反感的,倒不是对这里有什么偏见,只是有些本能讨厌吵闹的地方。
莫成宇看出了琉心有些犹豫,关切地问道:“心儿,怎么了?”
“没什么。”琉心皱了皱眉头,“你说的那个人,是在这个酒吧里吗?”
“嗯,心儿。”莫成宇淡淡地笑了笑,“他是五年前搬到这里的,刚来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打拼了两年,三年前在这里运营起了酒吧。”
“你似乎对这个人很了解呢。”琉心抬起头看了看酒吧的牌子,淡淡道。
“想不了解也难呢。”莫成宇苦笑道,“有一段时间,他是我父亲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一年前,我查了他的资料,才发现了他和十年前的游轮事故有关。”
莫成宇走在前面,琉心则紧紧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莫成宇轻轻地推开了酒吧的门,两个人缓缓地走了进去。
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琉心从未见过的光景,吵吵闹闹的人们,玻璃杯碰撞的声音,让人头昏眼花的灯光,舞台上竭力演唱的歌手,伴随着一片叫好声。
进了酒吧之后的莫成宇,也和在外面判若两人,拉起琉心的胳膊,径直地走到了吧台的位置,考虑到琉心,尽力地放慢了脚步,用只有琉心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唤道:“心儿,配合我,什么都不要说。”
随后莫成宇掏出了一张名片重重地扔在了吧台上,抬起头,竖着剑眉,对着酒保坏笑着:“我找老板。”
酒保正在擦拭酒杯,闻声抬起头,看到了莫成宇,露出了震惊的眼神,手猛地一抖,杯子摔在了地上。
有人听到声音,循声望去,看到莫成宇的样子,都镇住了,酒吧里顺时少了很多声音,只有歌手,还是那么卖力地唱着。只有琉心一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
“莫,莫,莫……”酒保看见莫成宇。结巴了起来,有些口齿不清。
“莫什么?”莫成宇似乎很满意酒保的反应,用左手摸了摸嘴唇,不安分地地笑着。
“抱歉。”酒保赶忙把地板上的碎片收拾起来,“两位请里面坐。”
莫成宇转过头,对琉心笑道:“心儿,我们走吧。”
就连琉心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莫成宇的这些转变,一直到莫成宇叫她,才回过神,愣愣地点了点头:“哦……哦!”
直到莫成宇拉着琉心消失在了吧台后面,才有人反应过来。
酒吧里瞬间炸了锅。
“喂,刚刚那个,是莫成宇吗?”
“只是长得像吧,不可能是本人,如果真是他,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小地方。”
“绝对是本人,我见过他来,话说他上次来还是在半年前。”
“哎哎,我知道我知道,老板掀桌子那次。”
“重点是他牵的那个女的好吧,前阵子不是传他和白家二小姐和订婚了吗,难道是假的?”
“啊呸,你知道什么啊,只是订婚而已,而且我听小道消息,莫成宇本人从来没同意过这桩亲事好吧。”
“那那个女孩儿岂不是……”
“难说!”
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
酒保走在前面,带着莫成宇和琉心上了二楼,路过了一段走廊,走廊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只是四周的镜子会欺骗人的视觉,让人有一种很快就能走到头,却又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的错觉。
到了走廊的尽头,打开一扇门,和外面相比,里面却是另外一番天地:宽敞、安静,有独立的舞台,卫生间,放酒的地方,到处都是高昂奢华的配置,屋子中央有两个沙发,沙发之间有一个茶几。屋顶上的吊灯镶着宝石,木制的地板,地面很干净,甚至可以当镜子用。
“请稍等,我去找老板。”酒保客气地比了个手势,急匆匆地走了。
琉心打量了一番,随着莫成宇坐在了一起。
莫成宇看了看不远处的冰箱,道:“心儿,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给你拿,别客气。”
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不用了。”琉心摇了摇头,表情缓和了许多,幸亏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要是一直在外面那种环境聊天,她会疯掉的。
想到这里,她轻轻笑了笑,还好没带孟玲那个丫头来,否则她一定炸了锅。
“看来要等一会儿了。”莫成宇脱下外套披在了沙发上,打开了手机,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他心情不悦的东西,皱起了眉头,扔在了一边。
琉心也低下头安静地翻着手机,等了大约有十多分钟,听到门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来了。”莫成宇翘起了二郎腿,把手放在了脸颊旁边,勾起了嘴角。
门被缓缓打开,没有一丝声音。
开门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中年大叔,体型肥胖,一脸络腮胡子,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和身上的西装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