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上元节第二日。
与昨日相比街道人流少了许多,秩序井然却也不显冷清,到是显出了几分都城的肃穆。
天近晌午昔语棠才睡足起身。
青黛大概昨晚没睡好,今早折腾完她回去睡到现在也没起。
昔语棠可不像有些人,扰人清梦的没眼色。自己起身穿戴整齐带了面纱叫店小二打来了洗脸的热水,给了几个铜板的赏钱又叫了些饭菜到屋里吃。
洗漱好,饭菜也送到了屋里。住昔语棠隔壁的青黛闻着香气自己飘了过来。
眼睛都没睁开的青黛肚子咕噜咕噜的叫,昔语棠看着好笑让她洗了手两人就一道吃了。
用过饭青黛才算彻底清醒,帮昔语棠挽髻时才发现天已近午。忙问昔语棠有没有人来送信。
昔语棠早就和小二打听过并没有人来找她们,心下估计大概是云虚凌没找到人。
一夜过去人都没有找到的话绝不是什么好预兆。现在已经晌午了,昨天抓到的两个人也该审出口供了。她家丫头脆弱,要是知道那人死了怕是会内疚一辈子的。
怕一会儿会有人来报丧,就想先把青黛骗走再说“哦,已经来过了。说人找到了但是受了点小伤,已经医治过了没什么大碍,让我们放心。那个,天也不早了我们继续上路吧。”
青黛一听恩人没什么事立刻喜笑颜开“小姐,恩公现在住在哪?怎么能急着走呢,人家为了就我们受了伤,我们怎么也要当面道谢才是礼数啊。我们收拾收拾现在就去吧。嗯...买点什么好呢?对了小姐,带点你的药去吧,用了你的药恩公一定能好的很快的。”
青黛越说越高兴,给昔语棠梳起头来也是迅速麻利。
昔语棠听青黛要去也想好了应对“药我已经拖云公子带去了,还有那位恩公特意嘱咐了不要我们去看。我们还是走吧,得尊重人家的意愿不是。”
青黛觉得奇怪,借着铜镜看向昔语棠的表情。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不对,问道“为什么不让去看?”
“大概是伤到了脸,男人嘛,都要面子的。”昔语棠心里得意,她从小和她老爹斗智斗勇长大,脸皮早就练出来了,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哪那么容易。
“哦~明白,可真是的,没想到恩公还是个脸皮儿薄的,我们又不会笑话他。”青黛说着咯咯乐了起来。
“不过也不急,我们可以等等,等他伤好了再去看。我这就让车老伯先回去,反正我们也没什么非要去的地方,出来玩嘛在哪不一样?既然到都成了就多住些日子吧,正好见见世面。听人说都城可气派了,普渡寺的香火最灵,对啊!我一会可以去给恩公烧香祈福。”
青黛嘀嘀咕咕欢心雀跃的出门找车夫,根本没在意昔语棠在后面大吼“这都是猜测,猜测!万一不是脸皮的问题呢?我们还是走吧!!!”
半盏茶的功夫,青黛回来了。
“小姐,车老伯已经走了,也不知怎的走的时候千恩万谢的,急匆匆地连赏钱都没拿。”
青黛掂着手里的一小袋铜板也不甚在意“不管他了,小姐我们去普渡寺上香吧。我都跟小二哥打听了,普渡寺不远,比邻居又提供马车很方便的,晚饭前就能回来。”
昔语棠还在为如何劝青黛和自己走的事烦恼哪有心情去烧香拜佛,找了个借口让青黛自己去了。
青黛去了普渡寺昔语棠趁机叮嘱了客栈掌柜和小二,但凡有找她们的人一定要避开青黛只告诉自己。
想了一下午,昔语棠也没能想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完美主意。
天色渐暗,青黛就回来了。
一进门青黛就自怀中小心翼翼摸出一张纸献宝似的捧给了昔语棠。
昔语棠看青黛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兴奋地小脸微红,递给她一杯热茶才缓缓打开纸瞧。
“地契?!丫头,就算普渡寺灵验,你也不用去拜了趟佛就把寺院买下来了吧?”
青黛险些给茶水呛着,看她家小姐就像看怪物,连咳了几声才道“是住宅!”
她又没病买寺院作甚?再说寺院是想买就能买下来的么?
昔语棠仔细一看是城西修德坊白驹巷的一座三进两跨的宅院。
正一头雾水就听青黛道“小姐你都不知道,普渡寺也太灵了!我去烧个香谁知道就捡了这么大个便宜。”
原来青黛下午去烧香,偏赶上十五、十六这两日烧香的人多,经了昨晚的事怕再碰上歹人就没敢进去。
回来的路上遇见一大户卖宅子,说是做生意赔了本钱,明日债主就要上门。急着将宅子出手好连夜出城。
昔语棠觉得,你连寺门都没进去,怎么就是香火灵了呢?
“他出手的急,要的价钱自然便宜,我看那房子格局布置都好就买下来啦。”
“就买下来了?你买房子干嘛?我们不是这几天就走么?”
“小姐,你也太没有经商头脑了吧?他是急着出手才卖的这般便宜,买到手稳赚不赔啊。我们也不知道要在这待多久,总住客栈也不方便。等以后什么时候想走了再卖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