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还想谈完治虎子腿的事,借着放于平等人离开敲菊老一笔呢,现在人都跑了也没什么戏了,遂说道“那这一百两就先欠着吧,您老人家可别赖账。”
葛氓听着昔语棠竟破天荒的对自己用了敬语,心下不禁感叹“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这件事说好,葛氓也准备和葛远游回去了。
他不像昔语棠没有武功,在这些兵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自然也知道于平带着虎子和百姓一起撤走了。不过他不担心,看于平今天为虎子拼命地架势就知道他们还会回来。
送走葛老众人,昔语棠回了主院。
青黛在厅中维持着拽人的姿势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了。
昔语棠给她解了穴道,青黛双腿一软差点跌倒,被昔语棠早有预料的搀扶住。
青黛捶捶小腿,活动活动肩膀,刚好一点就要去菊老院里找他算账。
听昔语棠说人已经走了,青黛更是有气无处撒的同她抱怨“小姐都不知道老丈有多讨厌,我说不让他去给小姐惹麻烦,他却仗着有武功,把我定住了,真是气死人了!我这么可爱的小丫头他竟也下得去手。等我要是学了武功,非把他摆成金鸡独立的姿势定他一天!”
到最后越说越气的青黛竟还兴起了想要练武的念头。
青黛足足骂了葛氓半个时辰,直到听昔语棠说了菊老的身份才闭了嘴“那贼兮兮的老丈怎么看也不像是大家说的‘八岁星君’啊,搞错了吧...”
“八岁星君”是因为葛氓八岁时的一句话让战火停止,百姓感激给他起的尊称。
“现任司天台监正,叫他父亲。”昔语棠给了青黛一记实锤。
昔语棠将刚刚门外发生的事,粗略给她讲了一遍,并说“今晚于平可能还会带人来,你让徐安他们小心些。”
夜半时分,萱草居内的确来了个人。
只是这个人却并非于平。
万籁俱寂时分,一轮凸月高挂苍穹。
萱草居主院里站着一个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只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恶臭,让他无所遁形。
距他十五步远的廊灯下,青黛捂着鼻子仍是忍不住作呕。
昔语棠闻着这如同死尸腐烂生蛆的味道也不禁皱了皱眉,出口的话也没了寒暄客套“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求诊。”男人声音有些沙哑,但依稀可辩是个少年。
“我这儿是住宅,不是医馆。你来错地方了。”昔语棠下逐客令。
“晌午,我在。”
少年话语简短,意思却表达的清楚,晌午萱草居门前的一幕他都看见了。
昔语棠听他这话觉得有些奇了,这少年在身上带伤的情况下,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院落,显然武功不俗“既然你在,应该不难看出晌午只是有人闹事,那人并非真死。”
“我能看出,不难。你没内力,是医术。”
呵,好吧,夸人都言简意赅。昔语棠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又道“我的诊费很贵。你给得起么?”
“没钱。”少年看着廊灯下纤长的身影,语气有些无奈却很坚定“我的病,只有你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