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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萌萌心想,陈教授和李巧那边怕是已经知道自己挂了。
她暗暗祈祷李巧不要脑子一热替自己复仇什么的,报警才是王道。
至于陈教授,那么大岁数,可千万别伤心过度连累了身子。
看目前这情况还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去的可能,不过就算能回去,尸体不是臭了就是火化了,“住”到哪里呢?
至于这颗诡异的珠子,暂且叫它红果儿吧。挺形象,平时是白色,遇到血会变成红色。真像是果子成熟。
红果儿是左萌萌从爸爸手里拿到的,不管是什么材质,既然能发生这么奇怪的事,肯定是有来头的。
“左萌萌”努力回忆妈妈曾经说过的话,爸爸兴许是恼怒自己打眼,想把珠子砸碎出气,但不论用砸的,还是碾的,珠子就是碎不了。
最后没办法,只好不了了之,不知是寄希望于以后会卖出去还是怎地,左萌萌看上这珠子之后,爸爸说什么都不肯给她。最后又哭又闹又撒泼,花了好大心思才让他松了口。
现在自己被困在这珠子里,倒有些像是蒲松龄大大笔下的女鬼,可以附身在器物上……
可是,“左萌萌”又忍不住想跳脚,人家女鬼好歹还能幻化成人形,自己呢?也不知道是个球还是团气。甭说勾搭书生了,连抛个媚眼都是奢望!
“左萌萌”叹了口气,如果她还会叹气的话。
现在说不好是被红果儿救了一命还是弄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摸”着外壁还能瞧个热闹,就这样一直看着外界的沧海桑田变化,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不死?
她苦中作乐这般安慰自己,正胡思乱想着,四周的白雾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原本纯白浓厚的雾气,渐渐开始变粉、深粉、变红、大红,直到全部雾气化成一整片血红,铺天盖地笼罩住了她!
饶是她胆大包天,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下,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如果她还会打冷战的话。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阿门,我已经是个鬼了,没什么好怕的。”
顾不得区分哪路神仙,她乱七八糟的祈祷了一通后,快速飘起来,重新触碰到红果儿的外壁,看见点真实的东西至少没那么害怕。
胆战心惊的她却没有留意到,这本来距离她有一圈距离的红雾,竟悄无声息地分出了几丝,融入到“她”中。
刚一触碰到外壁,就听到“咣!”的一声,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左萌萌”定睛一瞧,一个女孩背对着自己坐在类似梳妆台前的圆凳上,只看到柔顺的青丝垂在身后,身上穿着宽松白色上衣外加九分裤。
“左萌萌”暗忖:跟现代的家居服也差不多嘛。
女孩没有回头,只对着旁边站立的一个黄裙女子说话,声音稚嫩,语气却是凶狠恶劣:
“我不管他是嫡子庶子,我左滴看上的男人,皇子我嫁得,乞丐我也嫁得!爹娘向来宠着我,我若是下了决心,他们定会依着。”
我滴个乖乖,“左萌萌”暗想:不都说这古代的女子保守吗?看这追男人的架势,比起现代女人也不逞多让。
黄裙女子瞧着年岁也不大,她柳眉微颦,欲言又止。
女孩侧头看了女子一眼,轻蔑道:“怎么?有话就说,最看不惯你这小家子气。”
“听说季公子与徐家小姐青梅竹马……只差定下婚约。”黄衣女犹豫着开口,声音柔的像是一阵风,轻飘飘的让人听了忍不住心头发痒。
女孩冷哼一声道:“你说的徐家小姐是徐妩吧?那又如何?楚禾既然没有直言拒绝,那就是心里有我,徐妩若是个知好歹的,自该为我们让路。”
她似是有个决定,果断地将手一挥,又道:“无需多言,你下去吧,我明儿个就让爹爹去请皇上赐婚,到时我看那英武侯敢不敢抗旨不尊!”
黄衣女子踟躇半晌,终是叹了口气屈身告退。
女孩静静的坐着,喃喃自语:“若是真有那不长眼的,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你除了去,这世上只要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旁听的“左萌萌”虽然看不到女孩的脸,只听这对话,就忍不住心肝儿乱颤。
头前几句还觉得这女孩不拘世俗颇有些担当,谁知道这屁大点儿的孩子,张口闭口要人性命,真是个小煞星。
这厢正八卦得津津有味,还等着看这要人命的小姐转过身来究竟是何模样。
突然,从她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卧槽,弄错了!”
这声音距离极近,“左萌萌”吓得一激灵,脱口而出:“什么弄错了?”
“时间错了。”声音听起来无比的懊恼。
愣了几秒钟后,“左萌萌”炸毛,这不是外面的声音,这是珠子里面的声音!
“你是谁?怎么能听见我说话?你在那儿?什么东西弄错了?你把话说清楚啊喂!”
她放声大喊,疯狂地从左飘到右,又从上飘到下,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半晌。
可惜,除了浓厚的红雾,什么都没找到,而刚才那个声音,好像是她的错觉一般,再也没有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