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
左滴例行修炼完毕。她昨日与萧贞约定的老地方是个酒楼,女子装扮难免不便,于是便换上男装。
刚准备出门,秋菊带着慌慌张张的抚琴跑进来!
“二小姐!大小姐不见了!”抚琴吓得脸色煞白!
左滴只觉眼前一黑,她定定神,厉声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抚琴泣道:“大小姐这两日郁郁寡欢,早膳后便把自己锁在书房,不许奴婢与抱画跟着!后来抱画送大小姐的衣裳浆洗,奴婢便一人在偏房做针线。待到晌午,奴婢去寻大小姐用午膳,谁知书房里竟没人!再寻抱画,她竟也不见了!奴婢寻遍整个院子都寻不到!怕是……怕是出府了!”
左滴头大如斗!任左淳再性子活泼,她与抱画两人毕竟弱质女流!院子前前后后都有家丁看守,怎么逃出去的?!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左滴喝道:“你可知她为何要出府?”
抚琴噗通跪下:“奴婢不知,不过昨日抱画跟大小姐提到温公子,奴婢怕是……”
左滴悚然一惊,温公子的事,这两个丫鬟竟然都知道!倘若左淳私会外男被人发现……左滴不敢想象长姐的下场!
她来不及多想,道向秋菊:“你速速去找李巧,让他打探姐姐和温修文的下落!”
想了想又道王嬷嬷:“你去一品楼等萧贞,告诉她我有急事,需得晚些才到!”
秋菊和王嬷嬷称是速离。
左滴吩咐宝芽去左淳院子稳住瞧见抚琴离院的下人,尽量晚些让双亲知晓,后拉抚琴询问昨日情形,事无巨细,必须尽数道来!
抚琴稳住神,把抱画打听到消息之后的事都说与左滴。
左滴听完后心中冷笑,这个抱画有问题!字字诛心!句句挑拨!想来左淳逃出院子少不得她的“功劳”!
可左淳虽性情良善,却不失聪颖,怎会被三两句话乱了心神,做出这等离经叛道之事!她这一去,坏的不仅是自己和太傅府的名声,温修文勾引在前更得身败名裂!
——慢着!左滴脑中灵光一现!
这几日一直在想,幕后之人是要左淳入宫!换一种思路呢?倘若这件事针对的不是左淳,而是温修文?温修文坏了名声会有什么后果?
他是温为用独子,温为用是鸿胪寺卿,为人刚正不阿……
李巧说过,边关安宁时,鸿胪寺不过是个清水衙门……可若是不安宁呢?
左滴感觉距离真相已经很近——可就算了解的真相又有何用?还是得赶紧找到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左滴同抚琴皆是心急如焚,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秋菊终于回来了。
“可有消息?”左滴急道。
秋菊点头:“大小姐与抱画晌午前从暗门出的府,巧哥儿的人已经跟了过去!”
左滴没有细问,匆匆出府雇了马车,让秋菊带路。
路上秋菊详细说了原委。原来李巧一直派人暗中盯着温府和太傅府,今日大小姐和抱画两人鬼鬼祟祟刚出来,他的人就跟了去。
左滴懊恼,早知如此便该跟秋菊一起过去,这一来一回平白又耽搁了时辰。倒是这李巧,做事实在周到!
马车拐到鱼口巷,李巧直接跳上车来,扔了银子撵下车夫自己驾车。
马车曲里拐弯绕了很长一段路,最终进了一条暗巷。
左滴不知到了何处,李巧解释道:“这是条花街,最是偏僻安静。这里的楼子明面上是酒馆,实则暗娼!”
左滴怒火中烧,幕后之人好毒辣!若在这等地方被撞破,便是有嘴也说不清!
好在她提前换过男装,与李巧分别用帕子遮了脸,然后交代抚琴和秋菊留守在马车里。
二人纵身跃下马车!
……
温修文恨不得插上双翅!
他接到一封信,信上说若想知道文娘下落,必须一人前往信上所写地址。
文娘是温府家养的舞姫,她正是温修文不肯娶妻的原因。
温修文与文娘相知相恋,度过一段很是美好的时光。文娘出身贱籍,温修文却想娶她为正妻。文娘不愿误了爱郎前程,留书一封不告而别,至今还是温府的逃奴。温修文大恸,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的下落……
今日见信,想都没想,立时遣了下人,独自前往。
……
左淳后悔了!刚一踏入这条巷子就后悔了!
虽是大家闺秀,却也听过京里有些腌臜之地,很明显,这里便是。
她也疑惑,抱画平日里探听消息很是得用,却不知她如此了得。不但成功躲过守门下人,还寻得暗门轻易出府,这一切都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此时很想转身回府,抱画却一直给她打气,告诉她温公子怕是已经到了。
想到自己要跟温修文说的话,加上心中那股莫名的焦躁,她鬼神神差跟着抱画进了一家客房……
客房里没人,抱画只道应是路上耽搁,稍等便是。
等待温修文的过程很煎熬,好在抱画一直温言劝慰,还贴心地为她倒茶。
左淳坐立不安地,便喝了两口定定心神,少顷便觉浑身无力燥热难耐,腹中似有火在烧,意识也开始混沌不清。
左淳不傻,联想到某些东西,她颤抖的伸出手,指着抱画,骇然道:“你……”
“没错儿,是我!”抱画不再是贴心模样,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左淳,目露不屑道:“大小姐,得罪了……”
她扶起软弱无力的左淳,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便要伸手解她衣衫……
——“砰”一声巨响,门被踹开!
抱画猛地回头,刚看清是两个蒙面男子,便眼前一花,整个人被重重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