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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巧将疑问说了出来。
左滴拍着胸脯自信道:“夜间确实不能视物,但正因为夜深,火光才会更加醒目。我们不需要看清房屋模样,要的不过是排列的形状。”
温修文还是一头雾水,李巧却是恍然大悟,接口道:“只要屋子门前燃起火堆,自会排成形状。二小姐实在是聪慧,我算是服了,不过……”
他语气一转,忧心道,“旁边若有高树,我自能攀上去查看,可这村子烧的干干净净,又该如何站到高处?”
左滴沉默思考——她自是有办法,只是……
左滴瞄了眼如梦初醒正拍手叫绝的温修文,李巧她信得过,可这温修文……到底要不要打晕他?
温修文正感叹这两人聪颖过人,不妨突然打了个冷战……又来了,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又来了。
他搓了搓胳膊,回头看到左滴恶狠狠的双眸,莫名感觉心虚:
“左二小姐……为何这般盯着在下?在下可是有何……不妥?”他问的小心翼翼。
左滴见他回头,忽然收起恶意,笑眯眯道:“温公子,咱们谈谈呗。”
李巧莫名其妙看着这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立。
温修文忙不迭拱手:“二小姐有话请讲。”
左滴冷不防开口:“你应该知晓你那文娘并不是个单纯的舞姬了吧?”
温修文愣住,不知道文娘跟左二小姐有何关系,下意识道:“在下想过,确有可疑……”
忽的回过神来,“不知二小姐怎会突然问起文娘?”
左滴没有回答他,径自说道:“温公子深情守诺,对文娘矢志不渝。既然你已知晓文娘接近你另有用心,不知是否仍是一往情深非她不娶?”
温修文面红,有些恼羞成怒道:“男女有别,左二小姐还请自重,此乃在下私事。”
左滴没有生气,轻轻颔首道:“此事对我却有特殊意义,得罪之处还请温公子见谅。若是不方便开口,只得请您先睡上一会儿。”
睡上一会儿?温修文傻眼。他虽不通人情却智商在线,这个睡肯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温修文思忖片刻神情一肃,他庄重整衣行了个大礼道:
“谨由自知不通世故。却深明君子感恩之理。承蒙左二小姐施以援手,救谨由于危难之时。又不弃愚笨愿携同行,谨由深感五内。有恩必报之,此乃君子之义,谨由虽知不妥却厚颜视左二小姐为友,不知二小姐可愿以友相待?”
左滴懵逼,不过是问他有没有忘记旧爱,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什么?
李巧看左滴傻乎乎的模样甚是可爱,轻笑解释道:“他说谢谢你救了他,想与你结为友人,问你是否同意。”
左滴咳嗽一声,暗暗腹诽放着好好的人话不说。
她清脆道:“不就是结交为友么?我同意了。”
温修文感激一笑,道:“若是友人,那便无不可说。”
他神色略黯,“文娘与在下相知相许,谨由心中早已以妻视之。上次回府后,在下也曾想过。此事机密,下人自不必说,便是在下双亲亦是全不知情。那设计陷害之人又能从何处知晓?思来想去,除了文娘再无他人。”
他唏嘘长叹:“在下一腔真心付诸流水,恨意难消。用时颇久方才释怀。横竖各为其主,文娘作为在下亦能理解。从前满心愧疚,总觉害了文娘,故而难以释怀。经此一事,终于无须再忤逆双亲,对在下而言,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温修文正色看向左滴,字正腔圆道,“这就是在下给二小姐的答复,如此一来,二小姐可还怀疑在下?”
噢!怀疑?这个书呆子,莫非以为自己担心他被美色所迷,串通幕后之人?想象力真丰富。
左滴展颜道:“温公子误会了,既然你对她已无情义,那就是该娶妻生子了,你觉得太傅府嫡长女怎么样?可是个很好的妻子人选?”
温修文李巧:……
这是闹哪出儿?不是要探秘灵门村?不是要查郑氏余孽的线索与藏身之地?这浓浓的媒婆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温修文晕乎乎道:“左大小姐身份高贵,在下配不上……”
左滴不耐烦:“谁问你配不配得上,就问你她好不好,适不适合做你妻子。”
“自是极好,可……”温修文话刚出口就被打断。
左滴愉快道:“没有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自己说三道四。”
温修文李巧:……
父母在哪儿?媒妁在哪儿?左大小姐知道她的婚事被妹妹如此轻易敲定了吗?
左滴敛笑,郑重对温修文道:“既然你是我未来的姐夫,那就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再瞒你。”
又道李巧,“李巧,你我相知甚久,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但我不会过问,只问你一句,若我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你会怕我吗?会出卖我吗?”
李巧目中满是温柔笑意,原来二小姐早就怀疑自己,却仍对自己一如既往。
他语气很轻却很坚定:“你便是你,我便是死了,也不会让旁人伤害到你……”
温修文还沉浸在未来姐夫四个字的打击中,久久不能自拔。
他觉得每次跟这个二小姐在一起,总是状况不断,简直要颠覆他二十几年来的人生。不过被信任的感觉却是极好的,不再管那个见鬼的姐夫不姐夫,他举起三根手指,起誓道:
“谨由在此立誓,若辜负二小姐信任,甘愿……”
左滴一把拍下他的手掌:“没完没了,烦是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