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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温修文接了信匆匆赶到鱼口巷。
左滴还未到,只得李巧一人在。两人打过招呼落座。
二人随意寒暄。李巧道:“温兄可曾将灵门村的事告诉令尊?”
温修文摇头:“不曾。在下应承过二小姐,除非事关家父,否则定不透露半点口风。”
李巧颔首:“温兄乃是君子,言出必行,李某自是信得过。”他揶揄道,
“那关于跟左大小姐提亲之事……温兄有何打算?”
温修文一怔,无奈笑道:“李兄莫要拿在下取笑。左太傅官居一品,左大小姐名门贵女才貌双全乃是百家所求。岂是在下区区一介白身可以肖想的?”
李巧闻言莞尔,道:“二小姐可不是这般想的。我与她相识多年,最是了解她的性子。若是她说的,便不会是胡言乱语,定是思虑已定才会出言相告。”
温修文苦笑不已,半晌没有作声。李巧也未再说话,只挽手沏上一壶茶。
热气袅袅升腾,温修文沉默半晌,忽然鼓足勇气道:“李兄,此话出得我嘴,入得你耳,切莫再说给旁人听。可行?”
李巧点头,静静看他。
温修文唏嘘道:“在下仰慕二小姐的性子与特异,当她亦友亦妹。在下乃家中独子,甚是渴望有一个如她这般精灵古怪,聪颖爽朗的幼妹。故而以诚待之,愿护之。”
他摇头叹息,“这样的女子,绝世风华如霁月高风,寻常凡人哪敢有丝毫亵渎之心?左大小姐乃是她长姐,想来二人定有相似之处。在下不才,区区一介肉体凡胎,如何敢奢望这等佳人?”
李巧摇头,朗声道:“温兄此言却是不够君子。不若直说这般女子为友可,却不得为妻?温兄想娶的,是安于室行父母的端庄贤女,于是担心左大小姐同二小姐一般跳脱难驾驭。”
温修文面色赧然,拱手道惭愧。
李巧话锋一转:“若是如此,温兄不必有所顾虑,关于左大小姐,李巧略知一二。性情温婉贤良颇有大家之风,正是温兄之良配。只不过——温兄所顾虑的,不止于此吧?”
温修文怔住,羞愧道:“还是瞒不过李兄。诚然,李兄可知家父来历?”
李巧道:“前朝鸿胪寺卿。”
温修文点头:“正是。圣上立康国后,家父知晓当今圣上雄才伟略,是难得的明主。故而降康。承蒙圣上不弃,仍任原职。可毕竟是前朝之臣,难免遭人口舌。家父刚正不阿,不结党不营私,是为明哲保身。”
李巧接言:“而左太傅位高权重,又屡遭小人暗算,与圣上渐生心隙。故而温兄不想趟这趟浑水?”
温修文无奈颔首:“左太傅只得二位嫡女,若在下贸然娶之,唯恐连累家父……”
李巧不置可否:“温兄自有顾虑,可温大人光明磊落,岂是一桩婚事便能毁得?还望温兄三思,错过左大小姐,李某唯恐温兄抱憾终生。”
温修文闻言若有所思,亦有所愧,感激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是在下过于迂腐,险些辜负李兄与二小姐美意。在下定会同家父好生商议,再做定夺。”
李巧还未回话,门外忽然有人脆声道:“定夺什么?说来听听!”
二人抬头,一袭火红身影伴着盈盈笑意的精致容颜飘然进屋。
整个屋子仿佛都随着此人的到来变得亮堂起来。
温修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拱手道:“谨由见过二小姐。”
李巧看着娇俏可人的左滴,温润一笑,轻声道:“来了?坐吧。”
此时已是初秋,左滴解下大红披肩,秋菊接过。
突然从披肩底下扑啦啦飞出来一只鹦鹉,煽动翅膀停在左滴肩头,径自梳理着羽毛。
左滴笑言:“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的小伙伴,名叫红果儿。”
二人哑然失笑,却未做评论,也未留意。
秋菊给三人倒茶,然后避到偏房。
三人落座,左滴呷了一口茶水道:“那块石头内有乾坤。”
“哦?”李巧扬眉,“快说说是何乾坤。”
左滴将破开石头发现水之灵之事交代了一遍,道水之灵已自行没入自己体内。她只隐瞒了幻珠与红果儿之事。
二人闻言皆是感叹,那个术士为着一己之私却是害了整座村的人。
李巧道郑氏余孽应该也是为了寻找这物,想来对方也有如左滴这般的奇特存在,他再三叮嘱此事不得外泄,免得那些人将目标对准左滴。
温修文自是应下。
左滴很开心,这二人自昨夜事后,对自己能纵火之事竟是半字未提。
她想了想开口道:“你们都没有问我昨夜之事,我很高兴却不想你们心里始终存着疑惑。”
二人不说话,只静静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