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琉璃阁。
左淳及笄之后贵气更甚,此时正端坐书房练字。素手皓婉,神情专注,竟是完全找不到过去那八卦话唠的痕迹。
抚琴和新添的名唤采柳的丫鬟身旁服侍,二人看着主子这一纸清秀的簪花小楷皆是赞不绝口。
左淳笑而不语,经过这些事情,她沉淀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只觉怕是天塌下来都能处变不惊。
正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鸟叫:
“左滴来了!大家快逃!左滴来了!大家快逃!”
左淳打了个哆嗦,手一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墨,整张全废,她摇头苦笑,刚觉得处变不惊,克星就来了。
现在府里没人不知道,魔王二小姐有只魔头爱鸟,走哪儿带哪儿。
这鸟儿极为聪慧能言善道,什么话都学得会。经常偷听下人说话,然后跑去别处学嘴。
不止如此还喜偷吃,从不落锁的大厨房,自打这鸟出现后,除却膳时,其余时候皆用一把大铁锁牢牢锁住。即便如此,仍是三不五时丢东西。
可二小姐偏疼,下人只能敢怒不敢言。这只鹦鹉俨然成了太傅府一霸,人见人憎!
便是左章恒书房里的墨宝都难逃它的魔爪,气的左太傅不知揪掉多少胡须。
左淳喜好书画,书房自是少不得它的光顾。听到动静,赶紧吩咐采柳和抚琴把珍品藏好。
一阵手忙脚乱,待左滴进书房后,左淳已云淡风轻的端坐桌前,只面前空荡荡笔墨纸砚全无瞧着甚为怪异。
左滴头疼的看了看红果儿,她哪能不知府中有多少人想拔了它的毛炖汤喝。瞧见自己温婉的长姐都是一副防贼的架势,她没好气的弹了一下它的鸟头。
红果儿两眼一翻,从她肩头直愣愣掉到地上,嘴里还嚎叫:“杀人啦——左二小姐杀人啦——”
左淳噗嗤一笑,问道:“你这皮猴儿莫要来祸害我,究竟何事?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左滴没搭理地上搞怪的红果儿,缠到长姐身边,神秘道:“滴儿来给姐姐道喜,姐姐猜猜,喜从何来?”
左淳嗔怪瞪她一眼:“莫要卖关子,赶紧说,不然我就告诉娘亲你晚上偷溜出府。”
左滴噘嘴,真没劲,学会要挟人了。
随后眼珠一转,笑嘻嘻道:“有人怕是要来府上提亲了,姐姐说,这算不算喜?”
左淳闻言笑容僵住,只一瞬又缓和下来,故作轻松道:“妹妹说算便算得。”
“姐姐难道不好奇是哪户人家?”左滴将长姐的表情都瞧在眼里,坏笑道。
左淳勉强笑笑:“哪家都无妨,横竖父母亲定会尽心挑选。”
左滴不忍再逗她,一把拥住长姐圆润的双肩,娇笑道:“唉,可惜他老爹只是个四品官,还待在鸿胪寺这样的清水衙门,滴儿真替长姐委屈,长平第一贵女难道就配个这样的门第?”
没待左淳反应过来,她松开手,作势往外走,口中道:
“细想想还是不妥,我得让爹爹回了这门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