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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国皇帝戎马出身,勇武好斗,从开国年号都定为崇武可见一斑。平日里更是三不五时宴请群臣把酒高谈,偶尔兴致上来拉着武将比划一番都不稀奇。
与之相反,皇后天生喜静,可皇帝每每设宴群臣,家眷不得入席只得摆宴后宫,故而每次命妇入宫,必定是康帝又设宴了。
偏偏稀奇的事情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未闻康帝设宴,竟是皇后主动宴请命妇,凡四品以上家眷皆是受到邀请。
一时间,高官权贵圈子犹如一潭静水忽然投进一颗石子儿,霎时沸腾起来。受邀的命妇自是雀跃不已,不够资格参宴的则是削减脑袋拼命打听此次宫宴究竟为何。
早上天还未亮,左滴就被王嬷嬷叫醒。睡眼惺忪的任由秋菊等人折腾,光是衣裳就穿了里三层外三层,更别提那满头的累赘外加搽脂抹粉。
幸好现时已经入秋,不然这一身行头走在太阳底下,不消片刻就会被汗融成大花脸。
秋菊等人不理左滴的抗拒,只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将主子打扮成天仙下凡。
自打主子六岁后还是头一回参加宫宴,平日里不管春宴秋宴还是旁人家的私宴从不露面。今儿个进宫定要让她好好亮个相,好叫全长平都知道,左家除了有个国色天姿的嫡长女,还有个倾国倾城的嫡次女。
整整装扮了一个时辰,在左滴接近崩溃边缘的时候,方才大功告成。
秋菊打量着焕然一新的主子,不由地感叹,原来成天水里来火里去的二小姐,竟已出落成这般动人模样。只要不动弹不说话,真真应了那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左滴被秋菊打量的心里发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刚想吐槽,秋菊果断撇过一记眼刀子道:“主子今儿个就别说话了,有事奴婢替您回,您不说话的时候仙女都比不上您。”
左滴悻悻然道:“二宝留下吧,秋菊王嬷嬷随我进宫。”
宝芽闻言立刻一脸失望,宝枝头一直低着瞧不见面上表情。
左滴被宝芽委屈的眼神瞅地头皮发麻,秋菊也帮腔不若都带上,人多也好有些照应。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改了口道那便一同进宫。
宝芽开心的差点儿蹦起来,倒是宝枝依然默不作声。
左滴未在意,此时杨氏收拾妥当来寻女儿,她打量了下发现没见到长姐,被杨氏告知她近嫁期不好出外抛头露面,进宫的只她母女二人。
待上了马车,左滴关切的询问杨氏身子可好些。杨氏尚有疲色却比前日精神不少,只道带着药囊,万一真有不妥也能应对。左滴方才放下心来。
到得外城墙,她撩开帘子搀扶杨氏一同下车。走下来一瞧立即傻眼,入目便是雕栏玉砌,宝马香车。
三三两两的命妇与家中小姐皆是华服盛装,守候在宫墙外,偶有几个带帷帽的应是保守人家的千金。
一时间空气中都充斥满脂粉的香腻味,左滴只是暗叹场面宏大,杨氏却被这呛人的气味熏得面色更白了一些。
左滴拿着宫牌正待前去,忽然一个宫装婢女到她跟前行礼道:“奴婢是凤环阁的人,奉公主命带左夫人与左二小姐先一步入宫。”
啊,这就是特权阶级的好处吧?
同情地看了眼那些尚在日头底下依次等待入宫的命妇家眷,左滴第一次感谢起老爹的身份与萧贞的仗义。
她同杨氏带着丫鬟下人一共跟着这个宫婢从旁门进宫,丝毫不理会旁边那些嫉妒的眼刀子。
“谁呀那是?怎地她们不用在此候着?”
“你连左太傅的夫人都不认得?……”
“左夫人身旁的小姐莫非就是左家神秘的嫡次女?从不露面那个?”
“听说跟世宁公主相交莫逆,难怪可以先一步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