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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左滴如何的痛心疾首,如何在心中怒骂交友不慎,误信他人。
杨氏本就身子不妥,加之这“罪证”刚好是她身上搜出来,一时间怒极攻心,差点背过气去,要靠丫鬟的搀扶才勉强撑住,不至于瘫倒在地。
皇后若说此前半信半疑,此时听完这番话,再瞧见杨氏的做派便已信了**分。
她用手捂住胸口,只觉喘不过气,天家,天家莫非真的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皇后凤眸里满满的都是失望,无力举起一只手,指着杨氏道:
“先……先将她二人……”她声音哽咽,竟是说不下去。
与左太傅夫妇相交十数载,不知共度过多少患难,一路互相扶持方才有了如今的光景,难道真要落得兵戎相见的下场?
饶是左滴再能干此时也抓瞎,她正飞快想对策。
身后一直不吭不响的宝枝,却突然从她身旁冲了过去,跪在殿中央,高声道:
“娘娘、皇后娘娘,奴婢有话禀报。”
左滴愕然,瞧见宝枝投过来别有深意的一瞥,想到方才交代宝芽的时候,她也一直仔细倾听,立时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傻丫头,该不会……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萧月华,看到半路又杀出来一个捣乱的,竟还是个丫鬟,轻蔑道:“你又是何人?这殿上也有你说话的份儿?来人,”
“慢着!”出言打断的却是萧贞。
她将宝芽教给自己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正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看见宝枝冲出来不由大喜,她大声喝道:
“让她说,本宫准了!”
宝枝得了萧贞撑腰,得意地看了宝芽一眼,心道主子啊主子,只有关键时刻,你才能知道谁是真正得用的……
她磕了个头,郑重道:“奴婢是左二小姐的丫鬟,奴婢要为主子申冤。奴婢自知身份低微,冲撞了各位贵人,待奴婢将话说完之后,便是打杀了奴婢,也死而无憾。”
左滴看她一脸的视死如归,突然很想哭,有些话,只有让特定的人说才会有效果,如果换成不该说的人,只会死的更快!
原本还有的一线生机,被宝枝这一搅合,真的药丸。
左滴默默低下头,她已经开始思考,若是此时放火,自己能带走几个人……
皇后此时正心下大乱,有她出言刚好也能缓上一缓,便幽幽道:“你忠心为主,其心可悯。你只管说,本宫饶你一命便是。”
宝枝心下感激,再次磕头道:“奴婢要揭发,揭发南谕郡主说谎。她送来的这只根本不是性情温顺的云猫,而是本就凶狠的猞猁。”
左滴闻言眼前一黑,说了……果然说了……
众人再次哗然,这猞猁又是何物?今日进这趟宫真真一波三折,说书的都不敢这么说。
宝枝继续道:“云猫与猞猁本身就略有相像,加上这只年幼更是难以分辨。猞猁号称猫中之虎,成年猞猁更是连人都能咬死……”
她努力回忆适才左滴教给宝芽的话:“云猫的耳朵跟普通猫一样,都是圆形的再无他物,只有猞猁的耳朵才是尖的,还有上面两簇长毛。这南谕郡主想来欺我大康无人识得,竟是连这长毛都懒得剪去。”